“木兄會下棋嗎?明日可要來我院中觀棋?”
“為何請他不請我?”嶽明陽吞下糕點,搶過忘憂手裡的酒杯,一飲而儘。
江忘憂不同他計較,起身打算再去招呼其他客人。
木有棲不自覺端起酒杯跟上了他,一邊笑問道:“江兄你們下的是圍棋嗎?這個我倒是不會,看看也是好的。”
“木兄若是有興趣,明日我抽空教你。”江忘憂打算撮合寧遠兄和自家姐姐,因而不打算下場。
“為什麼教他不教我,偏心?”嶽明陽隨後靠到江忘憂左邊嘀咕道。
“嶽公子莫非不會下棋?”私底下,江忘憂又叫回了這個稱呼。
嶽明陽聽得牙疼,後悔不已,勉強道:“會下是會下,棋藝平平,還請江兄多指教。”
江忘憂招呼過一圈,時間已晚,大家就各自散了,離開的一路還在高談闊論以往聽過的精妙曲子。
送走了客人,江忘憂轉回來看家人還在收拾殘局,他的琴也還在。
木有棲正坐在琴凳上細細看珠璣,這是張古琴,看起來木質曆史悠久,很有些年頭了。雕花精美細致,手藝非凡。
嶽明陽也躬身在一旁,伸手就撥了琴弦。
江忘憂歎口氣,吩咐家裡人先幫他把琴送回琴房,才道:“嶽公子不知道,彆人的東西不能隨意亂碰嗎?”
嶽明陽站直了看著他,道:“你又不是彆人。”說話間就想來抱他,好似要證明他們很親密。
江忘憂往後退開了些:“你若是再如此無禮,我是有權利勸你離開的。”
雖他說得客氣,木有棲卻趴在琴台上勾唇,說直白點就是遣送他回去,看來這貨再不思悔改,忘憂真會借機趕他走。
嶽明陽立刻製止了自己,雖很不悅,卻沒再發作,而是乖乖行了禮離開回房。
“木兄,喝多了嗎?”江忘憂看他半天不動,家人就差這個琴台了,問過後扶了他起身。
這差彆對待讓木有棲很受用,於是乾脆裝了下醉酒。他雖是有點醉,還不至於站不起來,可忘憂願意扶他,他乾嘛不受呢?
好在他住的不遠,江忘憂向家人道過謝又交代幾句,就送了他回房。
“到了,木兄,自己走進去可以嗎?”推開門,江忘憂想功成身退了,他可不想上次那種情形重演。
木有棲不知為何覺得這句話很耳熟,接下來他做了一個自己都納悶的事,他鬆開身邊人肩膀,雙手抱住了他的腰。
江忘憂頓時一僵,歎了口氣:“怎麼喝醉了總是這樣。”
木有棲正要鬆手,聽到這一句一呆,倒改了心思。他何時這樣過?聽忘憂口氣,似乎把他當成了彆的什麼人?即便是識破了他的身份,他印象中也沒做過這種事啊?
江忘憂不想在回廊裡和他糾纏,先進門關了門,試著想拉開他的手。
“木兄,你到了,可以休息了。”江忘憂沒想到他如上次一般,抱緊了就是不撒手,還是先帶了他到床邊,嘗試讓他躺上去。
木有棲看他仍舊沒有生氣,拉他時也很有分寸,於是繼續卯著一股勁堅持了下去。
“也罷。”江忘憂無奈,自己先躺了上去,纏著他的人果然熟門熟路爬進了裡麵,仍舊抱著他的腰。
上回江忘憂自己也喝多了,當時他先到了自己房間,道彆莫無妄,問他自己能不能走?誰曾想對方就是抱緊了他的腰,說什麼都不鬆開。江忘憂昏昏沉沉的,和他糾纏了許久,最後酒意上湧,便躺到了自己床上。他半夜醒來時,莫無妄還在他身後,手倒是鬆了些,他便立刻送了人回去。
木有棲想起了上次的所謂噩夢,莫非那並不是一場夢?
江忘憂最後試了試拉開他,實在不行後就放棄了,打算小憩片刻,稍後起來再走。
木有棲懷疑忘憂早就識破了他的身份,否則為何待他如此寬仁?想著他更近了一步,想再試探試探。他收了收胳膊,拉近了身前的人,裝作挪動頭部,親到了忘憂後頸。
江忘憂明顯整個人一僵,片刻後隻是稍微往前挪開了些,並沒有其他反應。
木有棲不知他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若是忘憂知道他是誰,這是什麼意思,愧疚嗎?所以在補償他,他想做什麼都由著他?若說不是如此,他不相信忘憂會對什麼朋友如此縱容。
忘憂本就不喜彆人碰觸,那一晚那貨做了那種事,他氣到現在,避之不及。如何到了他這裡,便如此寬容?
木有棲再一想,他這次和忘憂交友是太容易了些。忘憂曾兩次請他來金陵家中做客,這次也待他格外友善,恐怕都是因為猜到了他的身份。他一時很矛盾。
若忘憂是因為虧欠莫無妄而對他好,他有些不願接受。若忘憂隻是因為他是莫無妄而對他如此好,那便是真把他當成了重要的朋友,他倒有幾分愉快。
但不管怎樣,他都不該再做這些褻瀆他的事,才對得起他這份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