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尹昭!”“魔頭!”……
一時之間整個廣場沸騰了。
蘇青荷呆住了,一會後才回過神。她早該想到的,嶽家公子哪會有這般的博學和如此出眾的氣度。江忘疇也後知後覺,想起了這兩人守在他哥床邊那副模樣,他對另一人也有了些懷疑。
“既然敢來,叫他有來無回!”“誅殺小魔頭!”……
顧尹昭隻是眯縫鳳眼,嘴角勾起,等他們“慶祝”完。
江忘憂忍住了歎息,向他走過去,從袖中取出一物,雙手遞過去。
那是一把折扇,顧尹昭驚喜地接過去展開,發現正麵畫了一支桃花,旁邊寫著“昭昭”二字,翻過反麵,則畫著百曲橋的一段小橋流水。他可太喜歡這把扇子了,張口就問:“你送我的?”
江忘憂點個頭,就站在了這兩人中間。
顧尹昭心情大好,習慣性展扇遮住半邊臉,卻遮不住滿眼的笑意。
“這是何意,玄蒼宮的少宮主便是江家請來聽學的客人嗎?”陳銅怒道。
“並非如此,江家卻係請的是嶽公子。”江承輕否定道。
“看江公子方才所贈,分明早已知曉他的身份!”陳銅不屈不撓。
江承輕也不知如何解釋,侄兒當眾做出這種事,他也圓不回來了。
江忘憂回應道:“我的確在不久前獲知了此事。那我們便來論一論,你們因何要針對顧兄?”
“江公子莫不是糊塗了?他可是魔教的小魔頭!”……
又是一陣詆毀之聲後,江忘憂上前道:“方才祖母和姑父都已言明,十九年前江家與玄蒼宮一戰,皆因董鈞從中作梗。顧前輩是為救人而死,既如此,江家為何要與顧兄為敵?”
“塗坦一役姑且不論,當初我們去找玄蒼宮討回公道,死在顧長風手下的同道中人不在少數,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我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不容置疑。”
江忘憂點了個頭,道:“我們去攻打玄蒼宮,難道彆人會引頸待戮嗎?若是誰的親人朋友死在顧前輩手下,便依江湖規矩,一對一挑戰顧兄便是。至於顧兄本人,至今從未傷害過你們任何人,不是這樣嗎?”
顧尹昭感覺今天是重逢以來,忘憂待他最好的一日,輕搖折扇開口道:“我願意應戰,誰是第一個?”
絕大多數人否決不了江忘憂的話,可是他們習慣性對邪魔外道群起攻之,一時之間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卻找不出哪裡不對。
陳銅愣住了,看了看何素,李甲已經受了傷,他自己沒有把握百分百獲勝的情況下,不想以長輩的身份挑戰一個少年,輸了真得顏麵掃地。
何素又不瞎,剛才顧尹昭絆住陳銅那幾下,看得出他功力不弱,他無絕對把握能取勝。
“段門主怎麼說?當年段老門主可也是被玄蒼宮所害。”陳銅回過神,拉了這裡絕對有把握能擊殺顧尹昭的人下水。
江忘憂聞言往身後的段衍望去,臉上並無任何變化,絲毫不擔憂的模樣。
段衍起身道:“我師父是董鈞所殺,此事天下皆知,在查明顧長風是否是幕後黑手之前,我並無找顧尹昭尋仇的理由。”
“我記得段夫人是被玄蒼宮擄去,段門主是忘記了嗎?”陳銅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
“此事是我家的家事,稍後我自會處理。”段衍說時看了顧尹昭一眼。
其他人都看明白了,關、段兩家早已站在江家這邊,不論真相如何,江家都已護定顧尹昭,或者該說,是江公子。
大多數人想起了此前玄蒼宮上江家下聘那一出鬨劇,來聽學的少年們也想起了這些天江忘憂與顧尹昭的交好,不覺都有了些不好的揣測,有些人麵上已經帶了幾分詭笑。
“我還有些彆的疑問,這位木公子出身心因堂,如何會施蠱毒?”何素看場麵僵住,換了方向。
顧尹昭輕輕搖著扇子,往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鬨的小夥伴看過去,眼中依然帶笑。
木有棲上前回道:“隻是早年出外曆練時,偶遇嚴明月前輩,她教了我一些皮毛。”
“嗬,”何素冷笑道,“剛才的蠱毒可不是皮毛,這樣的蠱毒稱之為不傳之秘都不足為奇吧?”
“是嗎?看來嚴前輩待我真心不錯。”木有棲笑道。
他這個說話方式,不少熟悉他的人都確信了他的身份。關若塵傻愣在了一旁,她看了懷虛一眼,想起前段時間她偶爾察覺到的熟悉感,不知該不該悔恨自己太過粗枝大葉。就連何美華提及莫無妄之事後,她出於不想勾起懷虛傷懷的心思,並未問過一回。
“這便是江公子的兩位朋友,一位是邪/教的少主,還有一位,是苗寨的傳人?”何素嘲諷過江忘憂後,繼續道,“這位公子使軟劍,會用毒會醫術,與江公子交好,大家還沒想起來,他是誰嗎?”
他此言一出,有些反應遲鈍的人明白過來,有人脫口而出:“莫無妄不是已經死在段門主手下了嗎?”
“何閣主未免聳人聽聞,這江湖上,使軟劍又會醫術的人,便都是莫無妄嗎?”白盛武出列走入了局中。
白烈英這才發現他父親來了,剛才進場的時候很亂,他父親又是孤身前來,他並未發現。
“白堂主是要擔保,他不是?”何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