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言看到笑容滿麵的顧尹昭和木有棲,呆了一下才開口:“忘心,哥哥在祖母那邊,快到飯點了,你彆亂跑。”
以往江忘心就很愛纏著哥哥,近來江忘憂很忙,江忘疇又要照顧方姑娘,江忘言才接了這個照顧弟弟的活。江忘憂的院子位置處於中間,從前院和後院都有路能通過來,她就是從後院小路來的。
“對了,江小公子中過蠱,不介意的話,讓我切個脈吧?”木有棲想起點他能幫上忙的事。
江忘言有些尷尬,沒有反對,而是哄了弟弟坐好伸手彆動。
江家的醫師經常為他診治,他倒很聽話配合。
“上次…我們聊到的關於那位莫公子的事,你們能當作沒聽過嗎?江家本就不允許背後議論彆人。”憋不住,等著的江忘言想化解掉自己如芒在背的尷尬。
“江姑娘多慮了,我們何曾聊過莫公子的事。”木有棲立刻搶答,以免某人再火上澆油。
顧尹昭正要玉成這個好事時,察覺到有人來。
江忘憂從他離開的方向回來時,正好撞上他們一堆人在院中歇息的桌椅旁診脈。
“哥哥!”江忘心一瞬就忘了自己在被人號脈,跳起來就撲過去挽住人胳膊,“我打不過他。”
他說時指著顧尹昭,一臉委屈。
木有棲發現忘憂臉色更差了,不知發生了什麼,暫時沒問,說道:“江小公子的餘毒清得不錯,你把藥方給我看看。”
江忘憂聞言立刻背出了之前用的藥方,木有棲讓人取了紙筆,調整了一下用藥用量,遞給他道:“江小公子體質好,我調了劑量,能縮短痊愈的時間。先試服幾日,若沒有不良反應,按這個藥方更好。”
江忘憂接過來看了看,抬頭問:“失心蠱的解方是你寫的?”
木有棲點個頭,看了顧尹昭一眼:“他去找師叔討解方的時候,我正好在場。”
“我……”江忘憂暫時把話吞了回去,看了看自家弟弟妹妹,把藥方遞給了忘言,“中午的藥就算了,讓醫師晚上按這個方子來。”
“忘心,家中有客人,哥哥今天沒空陪你,要乖乖吃藥,知道嗎?”摸了摸弟弟的頭,江忘憂把人交給了妹妹。
“忘心最乖了,跟姐姐走吧,這樣哥哥才會喜歡你。”江忘言慣常哄弟弟,順利帶走了人。
“怎麼了,是江老夫人身體不適嗎?”木有棲在人走後立刻關心了好友。
江忘憂點了點頭,祖母本就年事已高,還要經曆昨天那一切,回顧過往的傷痛,他早就擔心過此事。
“我下午陪你去,讓我請個脈?”木有棲看他整個人都很沉悶,跟著去赴宴路上,忍不住想幫點忙。
江忘憂搖了頭:“不勞煩木兄了。”
“就是,看到我們任何一個,隻會讓江老夫人更加不舒服。”顧尹昭很有自知之明。
這頓家宴江老夫人沒有出席,江承輕特意邀了江忘眠的母親袁氏列席,與關守正談了下兩家婚事的細節。
關家人都是急性子,嫡長子娶妻竟然挑了今年內的日子。江家原先給到的都是隔年的好日子,關守正不想再等,就挑了半年後九月的吉日。
袁氏沒有多推阻,起初女兒說要招贅她覺得可行,江家的確缺男丁扶持。如今高攀上了關家,她自然更加滿意。關珀璧常來江家做客,她哪怕沒怎麼相處,對秉性還是清楚的。更何況關珀璧和江忘憂是好友,自家這位大公子能引以為友之人,絕對人品出眾。
段衍沒再糾纏上午的事,安撫了忘憂幾句,讓他不必太擔心老人家,又問了些習武上是否遇到難題。
木有棲習慣了此情此景,段衍待忘憂是真心好,在虎口時他就知道,他不認為此事有假。因此,他並不如顧尹昭那樣,認定段衍是殺江父的凶手。他覺得段衍或許和董鈞有關係,但說他會傷害江大俠,他實在不願相信。
“忘憂現在不再需要叔叔了,我很放心,稍後我就先回去了,敏如和立兒都托你多關照。若有什麼需要叔叔幫忙的,一切如舊。”段衍最後直接向江忘憂辭了行。
“段叔叔?”江忘憂略微睜大眼有些吃驚,看了看身旁兩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稍後送您。”
段家現在沒了主母,門主不在,首徒也不在,恐怕隻有幾位年長的弟子在當家。想來段叔叔真隻是想來看看女兒,可能順便也來看看他。江忘憂沒有多說什麼,飯後一路送了段衍出金陵城,才打馬回程。
顧尹昭再次確定了,在忘憂心目中,這位段叔叔可能比他二叔更像他父親,若不是鐵證如山,怕是他都不會懷疑段衍。
江忘憂回來時,在江家聽學的孩子,和自家的弟子都圍在室外演武場,看顧尹昭和方友道一戰,木有棲也抱劍在一旁觀戰。
他過去問了才聽說:“關宗主說他還要住一陣子,願意留下來聽學的便不是沒膽子的,讓我和顧兄不用回避。”
江忘憂沒再多問,他掃視一眼,發現連幾位姑娘家也站在一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