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蓀竹園出來,江家的醫師和藥師們還追著木有棲問個不停。雖然顧尹昭提了很多種植的要求,但他素來是下令之人,對一些製藥馭蟲的細節並不如木有棲清楚。
“木兄還會在江家常住,之後再找他細說吧。”看到家中有人來尋他們,江忘憂勸退了追出來的人。
“公子,宗主請您去待客廳,兩位長輩也在,還請這兩位公子一同前往。”
江忘憂請他帶路時,問了今日來聽學的情況。
“回公子,今日來聽學的世家公子隻有十人。”
顧尹昭和木有棲對視了一眼,一個惱火一個心疼。江忘憂沒再多問,囑咐他們稍後謹言慎行,就整肅麵容快步往前。
“二叔,姑父,段叔叔。”江忘憂一一行了禮,他身後二人隨著行禮。
“忘憂,你選了自己的路,本心也好任性也罷,各位長輩都順了你的意,你也要對他們有個交代。”江承輕先點了一句。
江忘憂向幾位長輩道了謝,看了顧尹昭一眼。
段衍倒沒有這麼嚴厲,溫和開口道:“忘憂的選擇定是你真心想做的,我相信你挑的朋友必不會差。此外,我想先向木公子道個歉,以前迫於形勢可能對你有所誤會,還望你見諒。隻盼你今後清白做人,不辜負忘憂。”
木有棲猜測著,是否對方確信了他沒偷聽到什麼要緊信息,畢竟至今忘憂對段衍都沒什麼懷疑,所以才改了對他的態度。他應道:“段門主放心,我此生絕不負江兄。”
顧尹昭瞟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顧少主,內子被你請去作客已近一年,不知你是否問清想知道的事,何時才能送她回來?”段衍隨後就問了忘憂另一位好友。
顧尹昭下意識展扇側過身朝著忘憂,才答道:“我請了段夫人做客,我自己不是來了江家做客嗎?隻要我安然無恙回去,相信段夫人定然無恙。”
段敏如站在段衍身旁早就忍不住,此時怒道:“顧尹昭你彆太囂張,你真以為我們不會抓了你去換人!”前一晚她就問過顧尹昭,對方根本沒有搭理她。
“敏如。”製止女兒後,段衍換了談話對象,“忘憂,你怎麼說?”
木有棲無奈看了兩眼那貨,他明知道隻會為難忘憂,從來都不會收斂本性。
聽他如此說,顧尹昭合上扇子,在左手裡敲了一下,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樣笑道:“這麼說我倒是想到了第二個法子,若是忘憂肯跟我回去,段夫人自然原樣送還,不僅如此,你們還有其他要求,我竭儘全力做到。”
他說時背過手,雙手在背後捏緊了扇柄。
“胡說八道!”江承輕衝口就罵出來,“忘憂是我江家未來的家主,你帶走他是想做什麼?”
段敏如神色有些複雜,她聽過許多流言蜚語,本來並未當真,可經曆了昨天和今天的事,她不太確信了。
江忘憂感覺他昨晚想過的事成了真,這人現在所有心思都在自己身上,隻要他肯跟他走,怕是什麼他都可以不管不顧。
木有棲被他打敗了,他想罵他癡心妄想,還恨不得給他兩掌打醒他,這人當真為達目的不顧一切。
“段叔叔,嬸嬸的事我會再跟他談,您放心,他已對我保證過,嬸嬸絕對是上賓待遇,人肯定毫發無傷。”江忘憂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似乎隻是不想理會他的玩笑。
“上次我傳信來說小刀幫的後續,還有些事未及言明。幫中有弟子在董鈞逃亡那陣子,見過自家首徒出外買藥和送飯,想來接應董鈞之人正是楊玉清,下毒欲毒害董鈞的也是他。”段衍忽然提起了年前曲江之事。
“哦?段門主是說,楊玉清是接應董鈞之人,那他們本為同盟,為何要下毒?更何況,據我所知,小刀幫崛起並非十幾年前,而是近幾年來之事。”顧尹昭有理有據地反駁道。
段衍點了頭:“與他勾結的乃是秦絕,他們有書信往來,正是靠了秦絕傳授秦家刀法,小刀幫才會在近些年冒頭。玄蒼宮與董鈞鬨翻,想必是秦絕給了他這個逃亡方向,卻又暗中想害死他,來為自己立功。”
顧尹昭也不多解釋,隻道:“我倒未聽秦絕與我說過此事,段門主這個推測恐怕不對。”
“是與不是,顧少主回去問過便知。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董鈞與我段家毫無關聯,我夫人對這些事更是毫不知情,還請你高抬貴手,不要再欺辱婦道人家。”段衍已經曉之以理,此時又想要動之以情。
“好,等我回去了就問,到時候再看段夫人想不想回吧。”顧尹昭四兩撥千斤,也不多與他爭論。
關守正看他們聊不出什麼結果,等不及插了話:“你就是長風的兒子?”
“是,關宗主有什麼指教?”顧尹昭看了忘憂一眼,他還不太清楚自己父親和這位關宗主的過往關係。
關守正搖搖頭,道:“你與你父親長得很像,性子也有幾分相似。”
顧尹昭聞言有些開心,搖扇勾唇道:“我就當關宗主在誇我,謝了。”
“我是在誇你。”關守正也不管段衍怎麼想,說完後才轉了話風,“忘憂,若塵的婚事我不想再拖,你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若你願意,不論誰反對,我都為你做成此事。”
江忘憂沒料到姑父會當著二叔和段叔叔的麵說這事,想到他耽誤君卿太久了,回道:“我與君卿更像是親人,若姑父有好的人選,不妨早些為君卿籌謀。”
關守正略微有些失望,倒沒有強求,點頭道:“那你的婚事也彆拖了,你段叔叔和你二叔都在,你們說個清楚吧。”
江承輕傻眼了,今日本有許多大事可聊,為何會走入這個死局裡?這位關宗主性子急躁,他實在處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