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說關宗主了,木兄你的奇遇呢?”張靈風習慣了江忘憂的沉默旁聽,至於顧尹昭,他倒沒什麼畏懼之類的情緒。
木有棲簡短說了他幾年前在迷障森林偶遇嚴明玉的事,同時再次強調了董鈞背叛玄蒼宮,害了他師父,同時應該也是害死顧長風的罪魁禍首。
“木兄還真是天命之人,這樣也能白撿了一身內力。說起來……”張靈風停頓後還是問了,“木兄之前不是受了致命傷,是顧兄救回的你?”
顧尹昭搖扇看著他,早晚有一天會說破,方才忘憂就想問了,他並不在意。
木有棲於是說了屍娃娃的事,說是他師叔救了他,當然,還要多謝唐門主和顧兄。
江忘憂默默聽著多喝了兩杯,他本以為莫無妄經曆了生死一線,可能是花了近半年才養好傷醒來,所以他去昆蒙時,顧尹昭才沒對他說過此事。如今聽來,他並沒有昏迷不醒多久,他去時他們本可以相見。
當著張靈風的麵,他沒有多問。
一直喝著聊著說到了飯點,關珀璧還是出現了,看來是諸事已定,他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好兄弟這回事了。
江忘憂吩咐了人準備晚飯,幾人繼續說了會話。
“關兄,你們家的傳家寶劍呢?”張靈風沒有問那個離譜的雙流幫的事,而是好奇了彆的。
“無涯嗎?”關珀璧為自己倒了酒,不以為意答道,“據說被我父親震碎了,反正我沒見過。”
張靈風傻眼,搖頭後不知作何反應。
顧尹昭和木有棲都大為讚賞,關家人偶爾的急脾氣讓他倆很解氣。若當真那把劍殺了自己的摯愛,管它是不是家傳寶劍,他倆也不想留下那種東西。
幾人換了餐桌後,又邊吃邊喝,聊了許多,最後說到了如今的江湖風氣上。
“江兄昨日所做所說真是大快人心,這才是我想象中的快意江湖,對錯分明,不以出身論高低,人與人相交單憑性情相投!”張靈風有些喝多了,大放厥詞道。
“本該如此。”木有棲為他所說又乾了一杯。
關珀璧此來還有事問懷虛,看他們都有些貪杯,不知發生了什麼。
“對了,說了晚上和我對練的,就在院子裡唄。”顧尹昭來了勁,起身就翻到了院子裡。
其他人拖著椅子出來排排坐著看戲,關珀璧跟隨了他們,他已聽說下午的兩場對戰。
“我就以扇代劍?”顧尹昭再次提出這個請求。
江忘憂明白過來,道:“這是你最順手的武器?”
顧尹昭笑著點頭,這是他控製得最好的武器,便於他控製內力和力度,免得又和上次一樣,弄傷了忘憂。
可他們過了沒幾招,關珀璧就發現,他倆都喝多了,看得出有些腳步虛浮,基本功不如平時紮實。
儘管如此,二人的對戰還是很精彩,劍光扇影交錯,兩人的身法仍舊敏捷多變,隻不過高下也很分明。
顧尹昭逼近忘憂格住長劍奪過他的劍後,將月影扔到一邊,順手攬背扶住了人,道:“什麼劍,如此輕,你們家追光呢?”
江忘憂拍開他,走過去拔起月影,擦乾淨後,收回了劍鞘裡。
張靈風有些迷惑,湊到木有棲耳邊低聲問:“顧兄……沒事吧?”顧尹昭一直讓著江忘憂這不奇怪,可他收尾那個動作分明是刻意的,而且帶著些私人情緒,讓他想起了那些風言風語。
“估計是喝多了。”
張靈風點個頭,沒再多想。
時間不早了,江家人來回話,安排了剩下的聽學的孩子們來家裡暫住,所有人都答應了,張公子的住處也已安排好。
張靈風起身和他們道彆,跟了江家下人走。
沒外人後,關珀璧問了坐回他身邊的人:“你答應了段家的婚事?”
“這不是我來定的事。”此事的確輪得到他來追究,江忘憂沒有回避。
“你跟君卿究竟都在想些什麼?”上午完成下聘問吉,父親就對他倆說了此事,妹妹沒什麼反應,隻說知道了。
江忘憂看了看兩個好事之徒,還是說了:“我耽誤君卿好幾年了,此事本就沒可能,你也替君卿多留心。”
關珀璧感覺氣得上頭,不曉得為何會突然如此是一回事,他有些逆反心理,當即站起身開口問了不相乾的二人:“你倆定親了嗎?”
木有棲啞口無言,這關家人真心急脾氣,他自愧不如。
“尤其是你,父親似有此意。”他倒不是突發奇想,這麼問了顧尹昭。
江忘憂聞言愣了下,他姑父還真是心大,舊怨未解,竟想通過聯姻的方式來補償顧家嗎?還是純粹顧念過往情誼,想要重新與顧家交好?
顧尹昭還以為這中原武林沒有誰家,會在知曉他的身份後提出這種離譜的事,立刻回道:“定親了。”
木有棲抬手捂住額頭,酒都差點嚇醒了。
“你呢?”關珀璧還遠沒有發完脾氣,站著繼續問。
“不敢高攀。”木有棲抬頭作答,真心害怕這樣的“大舅哥”。
“江懷虛!若是君卿嫁得不好,我跟你沒完!”關珀璧說完這句就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