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尹昭回房後,很快在自家翻了院牆,去尋了秦絕。
“你去盯著,黎成勳不能死,若黎掌門作偽,你來回我就行。”簡單說明情況後,顧尹昭吩咐了秦絕去辦此事。
“少主,您懷疑杜公子會從中作梗?”秦絕多問了句,否則杜景送黎成勳回去,如何會有變故?
“不一定,說不準,等你回話。”顧尹昭看人走後,想了下是否喊暮青來作保,想過後又算了。
杜景應該沒問題,雖然杜老爺子很喜歡他這個認的義子,但他畢竟並不真的姓杜,杜景再蠢再莽撞也不至於真嫉恨他。至於秦絕,還不知他的目的為何,所以這是個一石二鳥之計,等結果就好。
即便當真和黎家鬨翻,以現在玄蒼宮的實力,滅一個黎家綽綽有餘。隻是現在忘憂在這裡,他不想做太狠毒之事,不希望他多想。
隔日,江忘憂照舊在卯時醒來,獨自用完早飯後,顧流芸來請了他過去敘話。
“昨晚之事我已聽說,敢問江公子會如何處理此事?”
江忘憂誠實以告:“那位黎公子試圖偷襲射殺顧兄,用心險惡,此種小人應小懲大誡,使他產生畏懼之心,才能免除後患。”
顧流芸點頭問道:“那江公子所說的懲戒,具體指什麼?”
“黎家應有自己的處罰辦法,我也不知,你們這裡的幫派一般如何懲處自家弟子?”
“不知江家或其他中原門派,如何處理這種事?”
這倒是不難回答:“若是江家人,會依家規杖責五十,輔以自省。在他真心悔過前,杖責會每日持續,除非身體受不住。不過,江家從未出過這種人,這條家規並未執行過。至於江家弟子,若做出這種事,江家杖責三十後,會將人逐出師門,交由對方處置。”
顧流芸低笑了一聲,接著問:“那江公子猜,我們會如何處理?”
江忘憂想不出來,搖頭不答。
“那位黎公子是黎掌門的獨子,他老爹嬌慣著才寵成這樣,怕是舍不得懲罰他。但尹昭已經讓人帶了話,若是不給個交代,這事不算完,我們會親自上門問罪。”
“不知顧兄想要的交代是怎樣?”江忘憂本就想問這個事,那兩人未必會如實說。
顧流芸眯眸淺笑,江忘憂不禁感慨,這對姐弟笑起來當真像足了十成。
“恕我冒昧,那位黎公子會和你們起衝突,是因為他衝撞了江公子,對嗎?”
江忘憂輕輕點了個頭,此事的確因他而起。
顧流芸雖還沒聽那兩個弟弟說,卻已猜到大半,畢竟黎成勳好色成性,並不難猜。
“既如此,尹昭肯定想要他那對眼珠子,江公子如何想,要勸他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江忘憂愣住了,到口邊的話吞了回去,他想起了昨晚莫兄所說。
“若隻是為了我,的確大可不必。但此事也與顧兄性命攸關,他有權自行處置。”
顧流芸歎了口氣:“江公子對我這位弟弟當真不太了解,他唯一介意的就是那位黎公子色膽包天對你起了意,想免除的後患也都與你相關。江公子如今知道尹昭對你的心意了嗎?”
江忘憂低了頭沉默未答。
“我知道江公子背負了什麼,我這個弟弟未必能如願,但可能的話,希望江公子至少不要傷害他,不要讓他傷心絕望。”
江忘憂愕然抬頭看著笑得有幾分苦澀的女子,片刻後,才開口:“顧宮主,顧兄是位很好的朋友,我…不知該如何勸他放棄這種執著,但我也不可能去迎合他這些妄想……”
“我知道了,江公子現在這樣待他,就很好。”顧流芸明白了弟弟為何會如此執著,眼前人待人真誠而寬容,以人品相交,也並不因弟弟的妄念就改變對他的態度。
“謝顧宮主…不怪罪。”
這日江忘憂並沒獨自一人去玄冰窟,而是等另兩人起來,一起用過午飯後,才說練功之事。
“讓莫兄陪你去吧,我還有事要做。晚上帶你去個好地方,彆練到太晚。”
難得顧尹昭願意專心去做自己的事,江忘憂雖知道多半和那位黎公子有關,卻沒有多問。
沒了礙事的人,莫無妄主動提出要和忘憂雙修,畢竟效果更好,事半功倍。
“晚上你們要帶我去哪?”回來路上,江忘憂才好奇問了句。
“去了就知道。”他不確定忘憂知曉後會是什麼反應,決定如他與顧尹昭商量好的一樣,先斬後奏。
他們回了玄蒼宮吃晚飯,顧尹昭也在,三個人自個兒吃了,就一起出門。
“這……”看到賭場的大字招牌,江忘憂左右看看,確定他們沒帶錯路,“來這種地方,不會容易惹事嗎?”
“怕什麼,有我呢。”顧尹昭又不怕事。
三人進了門,立刻收獲了一些關注,他們的穿著看起來的確不像常客。
賭場內魚龍混雜,人聲鼎沸,賭桌旁擠滿了大聲叫喊著的賭徒們,一個個都雙目赤紅,情緒激動。
“我們不該換身衣服嗎?”江忘憂後知後覺,他們太像三個送上門的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