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一根筋的江忘疇大惑不解,硬著頭皮去問了自家父親。
江承輕倒沒有瞞他,此事畢竟已經終結,顧尹昭之事也絕無可能,他的心終於能安定下來了。
“沒想到莫哥哥為我們做了這麼多,下次見到他,我定會向他好好道謝,再也不埋怨他總纏著哥哥了。”江忘疇完全以為這就是他們的計策,絲毫沒有把某件事當真。
江承輕嘴角略微抽搐,歎口氣道:“怕是再難有下次見麵了。”
否則,某人如何會在此時,歸還了忘疇的靈言袋?
想來,莫無妄已有了覺悟,江承輕對此雖有些心疼自家侄兒,終究是更為安心。
“你哥這幾日怕是心情不佳,有些收尾的工作,你多幫著做點。”
“這是自然。”江忘疇照舊滿口答應。
江忘眠站在門口猶豫了半晌,拿定主意正要敲門,就被人叫住了。
“忘眠,你如今的身份,過來這裡不妥。回去吧,我進去看看。”關霽月點頭示意後,敲完門就自己進去了,她這次連丫頭都沒帶。
江忘眠有些難受,看了看自己來的後院方向,想了下,轉了方向,想去鳴竹軒尋自家未婚夫說兩句。
這一轉身,她就看到了關珀璧,也不知他站在那邊有多久了,正望著她的方向。
江忘眠一瞬的驚喜過後,看清未婚夫冷肅的表情後,才轉了驚慌。片刻後,她快步往那邊走過去。
關珀璧一步沒動等著她,仍舊保持著那樣的冷淡。他方才去後院問過了,知道忘眠不在,才過來看看,沒想到撞了個正著。他之前從妹妹口中得知過此事,忘眠和懷虛很親,沒想到如今她仍舊如此不避嫌。
“璧哥,我隻是…聽說弟弟心情不好,想過來看看他。”江忘眠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關珀璧看她小心謹慎的模樣,歎了口氣收了寒意,帶路往自己院中走去的同時,輕聲道:“忘眠,就如舅母說的那般,你現在已經和我有婚約,而且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要成婚。這幾個月,我不在你身邊,你有些過往的習慣,還是得改一改。”
江忘眠這才鬆了口氣,點頭道:“是我沒考慮周全,讓你難受了,以後我不會再如此行事。”
夜色沉沉,關珀璧的眸色也暗沉,他感覺父親還是把婚期定晚了,還有近半年要分離,他現在就想把人帶回家。倒不是他不自信,而是他那位好友著實優秀,怨不得他不放心。
忘眠本就與懷虛自小一起長大,哪怕隻是當做弟弟,也是她心尖上的人,或許比對他的感情要深得多。
“稍後,我過去陪他喝兩杯。”想過後,關珀璧如此寬慰了女子。
江忘眠卻搖了頭:“叔母會開解忘憂的,借酒澆愁終歸傷身。”
關珀璧有幾分不解,沒再糾纏這個話題。
另一邊,進了門的關霽月,發現兒子並沒有喝太多,正看著桌上兩個小泥人發呆。
“捏得很像,誰捏的?”
江忘憂拿起了其中一個轉給母親看:“手藝人。”
關霽月摸了摸兒子的頭,坐下來問道:“你…沒事吧?”
江忘憂搖搖頭,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有事。
“母親,我曾經幫莫兄分析過,若他要選妻子,君卿是很好的選擇,我其實應該真心誠意祝福他們。”江忘憂說到這裡深吸了口氣,眼眶微紅,道,“可是我做不到,很奇怪是不是?”
“怎麼會?做不到就做不到,何必為難自己?”關霽月把人抱進懷裡,繼續說道,“我很慶幸你父親選了我,但你知道,這意味著其他喜歡他的人都會傷心斷腸,可難道我要為此放棄和他在一起嗎?”
“母親?”江忘憂不知道這兩件事關聯性在哪裡?
“孩子,這世上所有的幸福,都是建立在彆人的不幸之上的。既然如此,總有一次會輪到你不幸,不幸的時候為何要強迫自己祝福幸福之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傷心難過時便傷心難過,這有什麼不對?不過,酒還是少喝些,傷身。”
江忘憂點點頭,他不想為難自己,可是怎麼也沒法平靜下來。
放了兒子起身,關霽月歎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臉:“再說,這事終歸是由莫公子來決定,也不必過早絕望。”
江忘憂一瞬睜大了眼,而後用力搖了頭:“母親,我不能這麼想。”
關霽月再次歎了氣,咽回了後話。所以她一開始才希望兒子的偏向和她所想一致,若是顧尹昭,這些問題都不需要擔心了。彆說關若塵,就算這世上當真有仙女下凡,那孩子怕是也看不上。
“不管你怎麼想,這都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既如此,儘人事聽天命即可。”
江忘憂這次點了頭:“我沒事,母親早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