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被何家的滅門慘案所震懾,儘管發生了這種事,都沒什麼人上江家去問責,最多不過是來信質問兩句。
江承輕照舊是誠實相告,他們懷疑那個口不能言的男子,正是玄蒼宮上一任護法之一的徐勁。
於是又有人來信,問他們確認此人身份後,打算如何處置?
江承輕這次並未給出定論,隻回說待確認身份再另行決定。
傳聞發酵了一陣子,竟一直無人上江家看熱鬨,江忘憂想過後大概明白了原因。徐勁並不用毒,如徐暮青之前所說,他家隻修拳法。意即徐勁行事其實很正統,他或許沒有濫殺過無辜,因而並沒什麼仇家。
而且,唐坤和顧尹昭同來,意味著唐門和玄蒼宮都在暗處,那些自詡正義的好事之徒,膽子恐怕遠不如之前的何素,因而不敢造次。
三人一進江家,立刻就去見了那位未知人士。
江家騰了個院子專門照看他,醫師定時按量給他服食鎮定精神的藥,但如何治愈他們暫時沒想出方子。
他們進門時,那人正坐在廳中的太師椅上發呆,雖看著神情呆滯,但整個人都很放鬆。對他們的進入,那人隻是抬了抬眼皮,沒做出任何反應。
唐坤一見那人,登時深陷在眼窩中的雙眼一亮,快步上前叫道:“徐老弟!真是你,徐老弟!”
徐暮青傻眼了一小會,才悲喜交加地上前盯緊了茫然看著他們的人。
“怎麼會這樣,你為何流落在中原,還變成了這副樣子?”唐坤驚疑之下,伸手扶著人的肩膀搖了幾下。
顧尹昭還站在忘憂附近,此時悄悄靠到他身旁,低聲道:“即便如此,我也挺羨慕青子的。”
江忘憂來不及回頭看他,先開口勸了句:“唐門主,徐前輩的兩肩有傷,您輕點。”
唐坤趕緊撒了手,站起來回身回道:“怎麼回事,是你打傷的?”
徐暮青聞言也往這邊看過來,眼眶有些發紅,目光看著頗為凶狠。
“忘憂要擒住人,難免用些手段。”顧尹昭搶著答話,腳下下意識上前半步擋住了忘憂。
江忘憂歎了口氣:“是我的錯。”
徐暮青看看自家少主,收回瞪視江忘憂的目光,轉回去想先看看父親傷得如何。
唐坤則是對這一幕怒其不爭地搖了搖頭,也轉頭去看徐勁了。
看清兩邊對稱的圓形傷口,顧尹昭先詫異道:“忘憂,這不是你做的吧?”他這位好友,下手不會這麼狠。
看另兩人都望過來,江忘憂沒再隱瞞:“那晚我遇到了莫兄,他擔心這人會傷了我,才如此行事。兩位若是要記恨,還請把賬記在我身上。”
“無妄,那孩子還好嗎?”唐坤沒再介意,抽空問了句。
江忘憂點頭說了還好。
徐暮青則有幾分矛盾,莫公子他自然不願記仇,但他覺得江公子說的有理,莫公子這麼做的原因和江公子脫不了乾係。
隨後江忘憂補充說明了小腿上的傷,徐暮青徹底把這筆賬記在了江公子身上,但礙於自家少主,他也不敢做什麼報複就是。
一會後,和徐勁溝通無效的二人,又都把視線轉向了江忘憂。
“徐公子可以放心,徐前輩身體狀況尚可,隻是這些年吃的不太好,以後多調理即可。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說看各自的想法?”
一行人換到了江家的議事廳座談,唐坤又把剛才的問題提給了江忘憂。
“我的猜想是,當初大戰時,有人生擒了徐前輩,或許是想套出徐家拳法的秘訣。”
“說得通,不過這附近有修拳法的世家或門派嗎?”顧尹昭腦子轉得快,又沒被感情衝昏頭。徐叔叔沒死他自然覺得驚喜,但更多的卻是方才對忘憂提過一句的羨慕和心酸。
江忘憂看那兩人都想清楚了,點頭接道:“有的,說得上的便是群英坊張家。”
這說的就是上次和廣莫穀黃家黃子杭起衝突的張雷的出身門派,也是信義堂張靈風他們家分出來的一支。
群英坊位於蕪青,毗鄰金陵,另一邊就是廣莫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