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青不自覺看呆了,他頭回理解了少主為何那麼癡迷江宗主,江家的姑娘都如此有魅力,更不提江宗主了。江姑娘看待事情明澈,處事又冷靜周全。更何況,江家人都長得過於好看了,他這個沒什麼辨彆能力的人,都看得出他們的美。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江忘言感覺她快撐不住了,眼淚都在往上湧。她雖是那麼說,但心裡如何不擔心?明知顧尹昭打不過關宗主,光是猜測他會傷得有多重,就夠難受的了。可這是他自己要做的事,她不能去阻止他,隻能忍耐和擔憂。
徐暮青搖搖頭,看出了她的真心,不自覺安慰道:“放心吧,少主不會有大事的。”
顧尹昭沒什麼大事,但內傷不比上次輕太多,倒不是關守正不想留手,而是顧尹昭攻勢太猛,他沒辦法太保守防禦,很難把握尺度。
雖然打了一場,關守正卻留了他們住下,還特意安排江忘言和自家兒媳婦聚了兩日。
江忘眠出嫁以前不太清楚弟弟和那兩位好友的情形,去年關珀璧從金陵回來,一股腦給她說了許多,她才曉得真實情況。
她看得出相公很惱火,可她並沒有那麼感同身受,冷靜問了句:“若塵怎麼說,她還好嗎?”
關珀璧沉默片刻,才泄氣一般說道:“她就和你現在的反應很一致。”他不明白,這難道是男女之間對待感情之事的不同嗎?
江忘眠伸手撫摸著相公的胳膊,勸解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考慮若塵和忘憂的心情,既然他們作為當事人都能互相理解和接受,或許你不該介入太多?”
關珀璧長歎了口氣:“你跟君卿聊過這個事?”她倆的口吻太一致。
江忘眠搖著頭道:“相公,你跟忘憂相識很多年了,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你認為他會願意做傷害若塵的事嗎?”
關珀璧就是不理解這個事,妹妹又不讓他細問,他真的窩火到不行。那日上午和懷虛吵完後,妹妹就拉了他請辭,他當時怒火衝天就跟著走了,之後他就一直在後悔。
顧尹昭住下來當晚,關珀璧去找他聊了聊。
“你跟我交個底,你和莫無妄,是否是一樣的意思?”
顧尹昭呼吸都有些痛,卻笑著答道:“我倆的態度重要嗎?最要緊的是忘憂的意思,不是嗎?”
“若非你倆一直纏著他,他怎會收下那種東西!”關珀璧還是順不了這口氣,而且他不想生懷虛的氣,自然而然就把這股氣轉移到了另兩人身上。
顧尹昭沉默片刻才答道:“即便如此,關公子又能做什麼呢?”他不確信自己的作用大不大,更多的似乎是在刺激莫無妄那貨上,忘憂好像一直都心思通明。
“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成真。”關珀璧氣得不行,他轉身就打算去找父親,家中不是沒有適齡的堂妹,他非把懷虛的婚事定下來不可。
顧尹昭舒坦了,雖然知道關珀璧影響不了忘憂,但添亂他從來不嫌麻煩。
休息一晚後,顧尹昭帶了江忘言繼續北上。
“少主,你是不是直接回去養傷更好?”徐暮青不曉得他為啥繞道。
顧尹昭搖了頭:“江姑娘想出來走走,機會難得,都走一圈才好。”
徐暮青沒想到少主會為江小姐考慮,震驚的同時,倒沒再說什麼。
同行沒兩天,顧尹昭趕了徐暮青先回去,說他要和江忘言培養感情,兩個人更方便。
徐暮青雖然有些詫異,但這畢竟是個前所未有的好消息,他考慮後沒有反對,立刻就沒再緊跟著,但他也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遠遠跟在後頭。
他不曉得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少主願意試著接受江姑娘,他應該替他倆開心,可他並沒有發自內心的喜悅,反而有些酸。
江忘言對於隻剩他倆的狀況也沒有很喜悅,徐暮青一離開她就直接問了:“你有話直說,我受得了。”
“你應該知道我為何答應帶你去關外遊曆,我對你哥是真心的,這一生不打算改變。我開誠布公跟你說,是希望你不要對我抱有幻想,白白耽誤自己。接下來的一路,我們還是去看看塞北風光,之後再往西出關。”
江忘言默了片刻,才答他:“你對我哥不一樣是幻想,他不可能拋棄一切,跟你在一起。”
這是同樣的無望,尤其是顧尹昭那邊的難題,絕不是時間能解決的。相比起來,她反而是可能等到改變的那個人。
顧尹昭有些氣悶,他知道此事,而且他看出來,忘憂有幾分鬆動,但不是對他,而是對莫無妄。忘憂選擇的解決方法是留那貨在江家,他不曉得到時候是莫無妄先跨出那一步,還是江湖上質疑的聲音先趕走他。
但他不想見到此事發生,也不想賭那個膽小鬼會不會勇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