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妄收手時，江忘心被他打翻在地，他爬起來有些不滿：“姐夫你有沒有輕重的，信不信我向姐姐告你的狀？”

“多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莫無妄沒給他臉麵，收劍後回頭，才發現所有弟子都在觀戰。

看他看過去，江家弟子們趕緊回到原位，繼續練劍。也有不少人瞅了自家小公子幾眼，心下的想法大概是：還有人製得住他呢？

江忘心指導他們練功也有陣子了，尤其是前一段時間，自家宗主總是在外跑，他來得就更勤。這位小公子雖然說的他們能聽懂，不像大公子那樣，可他也不像自家宗主那樣，他說話總是綿中帶刺，他們反正都受過罪。

“你不過是仗著姐姐喜歡你，以前我才是姐姐最寵的弟弟。你彆得意，遲早有一天我會超過你，到時候姐姐自然知道，誰才是最值得她疼的人。”江忘心口頭上不服輸，繼續叫嚷了幾句。

莫無妄沒跟他爭辯，他覺得忘心第一句某個詞深得他心，聽完他就記住了那個詞，感覺心情還不錯。

“好，那明天再跟你練？”莫無妄大概懂了這個弟弟的心思，配合道。

練武之人，到底是手底下功夫見真章，若是他說的他們不肯聽，那隻能多花點時間讓他們看看，他是否能勝任這份工作了。

“再說。”江忘心沒直接應承他。

午後，本該輪到去接受單獨指導的幾名弟子，猶豫著還是去了室內演武場，幾人在門外還糾結眼神交流了一番，是否進去？

最後，兩個人打頭陣先進去了，結果發現裡麵不止莫無妄一個人。

江忘心跟他正在對練，他們打得不比早晨舒緩幾分，但並沒有長時對練，而是分解著在做更細致的招式優化。

發現他們進來，兩人稍微停了停，江忘心略微皺眉問：“來得這麼遲，你們到底找不找姐夫問詢？若是不需要，我們就繼續了。”

有一人早就卡在某處很久了，停頓了三秒立刻就上前問了，很快就自己演示了一遍，明顯希望得到莫無妄指點。

莫無妄抽空瞥了江忘心一眼，他現在感覺這個小弟弟很對他的胃口，他倆其實有很多相似點。

這個開頭開得雖然難了些，但莫無妄耐著性子指點這名弟子後，明顯感覺對方看他的眼神變了，他自己也獲得了一些滿足感。

後麵那幾人看前頭兩人一直不出來，沒多久就跟了進去，發現裡麵有序在進行武學指導，隨在一旁等了等自己的輪次。

他們自然也察覺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自家小公子，於是不自覺都儘快問了自己的難題。

莫無妄簡單講過一輪，又抽出空陪江忘心練了一會，這個弟弟倒不是純為了幫他，他真心卡住了，想找他幫忙練一練。

互幫互助本就是應該的，畢竟這孩子可比忘疇嘴甜得多，每回姐夫姐夫叫得可勤快了。

這一日江忘憂徹底放手沒去管，午飯時也沒問，午後看他回來，才打量了他片刻。她自然收到了家裡人給的簡短彙報，但那些人能說的隻是他們所見，究竟無妄是怎麼想的，她還不曉得。

這日晚飯後，江忘憂問他要不要散步消食，而後帶著他往宗祠那邊一路走過去。

“今日還好嗎？”

莫無妄點點頭：“忘心幫了我很多，萬事開頭難，我慢慢來就行，娘子不用擔心。”

江忘憂猶豫了片刻，察覺身邊人拉住了她的手，她偏頭看了看，還是問了：“江家弟子大多還是聽話懂事的，可能有些人一時很難接受你，你不用太往心裡去。”

“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我能理解，而且我自己就是那種最會鬨事的人，江家弟子比我好多了。”莫無妄輕輕柔柔捏著手心裡的小手，感覺什麼辛勞都是應該的，何況這根本不算什麼。

“他們跟你，的確沒得比。”江忘憂低笑道。江家的孩子能想到的最狠毒的應對方式，怕是就是上午他們做的那樣——無視。

“所以娘子你才這麼喜歡我嗎？”莫無妄感覺離江家正宅有些距離了，鬆開手摟住了娘子的纖腰，幸福感蹭蹭往上漲。

江忘憂無可奈何，臉上湧上紅潮，搖了搖頭，隨著他繼續往前走。

“這裡……是你家的宗祠？”他們一直東奔西走，留在金陵家中也是忙個不停，他倒的確還沒來祭拜過先祖。

江忘憂點了頭，上前推開了門，同時脫離某人的懷抱。在先人麵前，如此不莊重可不好。

莫無妄立刻背過了雙手，稍微抿了抿唇，這種地方還是要肅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