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我是喬冉的朋友,她說讓我回家吃飯,但是我找不到地方了,她又不回我消息,我這才給她打的電話。”
喬冉的朋友,回家吃飯。
這兩個關鍵詞引起了於賀的注意,她看了眼在廚房處理魚的丈夫,自己拿著電話悄悄地進了衛生間。
“你現在到哪了啊,我讓喬冉下去接你?”
“不用了阿姨,我在你們小區呢,出門出得急沒帶眼鏡,讓喬冉好好休息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說完陸秋安在電話的那一頭打了一個噴嚏。
“我好像找到D棟了,阿姨再見。”
於賀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心中狂喜,抬頭看了看鏡子裡被學生們造出的學術垃圾氣出皺紋的自己,趕緊洗了把臉準備護膚。
正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一套流程下來,剛好在她收尾的時候陸秋安按響了門鈴,喬頌拿著鏟子正要去開門,於賀一把搶在了他的前麵。
“你回去做飯吧,我來開,我來開。”
門外穿著有些單薄的陸秋安小臉發白,看的於賀直心疼,她拎著禮盒站在門口禮貌地說:“阿姨好。”
喬頌在廚房切菜,突然聽見有女孩的聲音,覺得有些不妙。
自家老婆是不是要趕鴨子上架給女兒安排相親啊,喬冉這個倔脾氣指不定又得生氣。
“這麼乾可不行。”
他這麼想著就聽見那個女孩說到:“喬冉又睡著了吧,她這幾天挺忙的,昨天晚上衣服都沒換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在沙發上睡著了?誰的沙發?不對,這小姑娘怎麼知道她睡沙發上了?
他趕緊抹了抹手出去看看這是什麼情況。
隻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陸秋安穿著一件白襯衫和鉛筆褲在門口換鞋,跟著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一隻小貓。
這貓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看見沙發上睡覺的奴仆,張嘴喵喵叫著就要蹭過去,結果一把被陸秋安給攔住。
“等一會,麻麻給你擦擦腳再過去找喬冉。”
於賀接過陸秋安遞來的東西,親切地說到:“哎呀,閨女,你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啊。你等一會,我把喬冉叫醒陪你。”
陸秋安十分善解人意地阻止了她,“不用了阿姨,讓她多睡會吧,對了,這是我買的螃蟹,還活著呢,喬冉挺喜歡吃螃蟹的。”
於賀給了站在廚房門口的喬頌一個眼神:看看,連喜歡吃什麼都知道。
喬頌趕緊過來接過螃蟹。喬冉這孩子,領人家來怎麼都不告訴父母一聲,還得人家自己過來。
陸秋安又把牛肉給喬頌遞了過去,“家裡有青椒嗎?她喜歡吃辣炒牛肉。”
“有,有,今天買來著。你先坐啊,叔叔給你們做飯去。”
喬頌拎著大包小裹的進了廚房,趁著陸秋安在門口給貓擦爪子,喬頌悄沒聲的把於賀給叫了進來。
“這小姑娘誰啊?”
於賀看了客廳裡的陸秋安一眼:“我哪知道,剛剛給喬冉打電話讓我接到了,說是她朋友。”
“普通朋友?”
“你看著像嗎?”
喬頌看著剛剛陸秋安帶來的菜,全都是喬冉愛吃的,思索了一下開口到:“不像。”
“我也覺得不像。”於賀又偷偷探頭看了眼陸秋安,長得漂亮還會照顧人,感覺是越看越順眼。
反觀躺在沙發上睡得跟死豬似的喬冉,這姑娘看上她啥了,好不容易有個眼神不好的看上她了,還不趕緊好好表現。
陸秋安抱著陸小鬨,拿著貓尾巴在喬冉鼻子邊蹭來蹭去,喬冉一個噴嚏把自己打清醒了。
“你來了。”喬冉揉著眼睛還有點迷糊的看著陸秋安,陸秋安歎了口氣伸手去給她揉腦袋,“還疼著呢。”
“嗯。”
喬冉心安理得地躺進了陸秋安懷裡讓她幫自己按頭,於賀透過廚房的毛玻璃門看著這一幕。
“你看看,多般配。”
“人家姑娘什麼家世背景咱們都不知道呢,萬一不合適呢。”喬頌一邊看著蒸箱裡的螃蟹,一邊偷偷去看門外的情況。
“吃飯嘍。”
於賀把最後一道菜端了出來,坐在桌前給陸秋安到了杯果汁。喬冉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她媽媽看陸秋安眼神怎麼怪怪的。
陸秋安低著頭吃著自己麵前的菜,於賀拿著公筷給她麵前的盤子裡放了一隻大蝦,“閨女,我還沒問過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陸秋安,前一陣子剛回國。”
陸秋安把自己扒好的螃蟹放進了喬冉碗裡,喬冉看著這一幕大腦突然有些短路,更不可思議的是,媽媽竟然嗔怪地瞪了自己一眼。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著吃飯的喬冉伸出筷子,正要嘗嘗今天從菜場買的鱸魚新不新鮮,喬頌就從她筷子底下夾走了一大塊魚肚子放進了陸秋安的碗裡。
“姑娘,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自己創業,開了家小公司。偶爾去政法大學講講課,是個客座教授。”
喬冉感覺越來越懵,她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腿,看來不是在做夢。
不是,原來小公司是指已經美股上市,市值超過三千多億美金的公司,有錢人的世界現在已經這麼抽象了嗎?喬冉一臉疑惑的看著陸秋安。
隻見陸秋安看著碗裡的魚遲遲不肯動筷。
喬頌連忙問到:“怎麼了,是叔叔做的魚不好吃嗎?”
陸秋安搖了搖頭:“不是,其實我不會挑刺。”
這是赤裸裸的謊言!!!這家夥在家裡吃魚吃的僅次於地上那個四條腿走路的家夥。
喬冉看著陸秋安在這裡扯謊看得目瞪口呆,這家夥到底想要乾什麼?
於賀在桌子底下踹了喬冉一腳,“給人家挑刺。”
母上大人的話不能不聽,喬冉隻好任勞任怨的給她挑刺,幸虧今天買的鱸魚。
終於,喬頌在做足了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問出了夫妻倆都十分在意的問題:“你和喬冉到哪一步了?”
“咳咳。”
喬冉被這驚世駭俗的話給嚇到了,剛喝下的一口可樂全都貢獻給了桌子。
隻見陸秋安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頭委屈巴巴地說到:“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說完陸秋安就埋下了頭,安安靜靜地吃飯,看起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小鬨吃完了碗裡的魚罐頭又蹭了上來,它伸出了兩隻爪子扒著喬冉的褲子喵嗚喵嗚的叫著。
“對了,你今天早上給它倒奶喝了嗎?”陸秋安看著喬冉腳邊的貓主子問到。
這貓吃的比誰都肥,今天早上吃了四隻蝦,半碗糧和一塊凍乾,追著凍乾啃撞倒了奶碗,喬冉著急上班就沒管它,直接放擦地機器人解決了。
於是老實巴交的喬冉如實答道:“它沒喝。”
“好吧。”陸秋安吃完了碗裡的半碗飯,自己挪到了一邊抱起了貓,時不時的還看向喬冉欲言又止,擺明了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陸秋安走後,喬冉獨自麵對著二老的盤問,無奈道:“我對天發誓,我們兩個真的隻是普通朋友,我要是說了半點假話,明天我就碰上巨人觀。”
兩人聽了喬冉如此毒誓,終於算是相信了她一點,夫妻二人心中的疑慮還沒完全打消,就聽見有人敲門。
“喬冉,我把鑰匙鎖家裡了,你把鑰匙給我我先回去。”
很好,今天算是跳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喬副支隊的頭不知怎麼突然疼了起來,隻聽外麵的陸秋安又補了一句:“這幾天讓鬨鬨和你一起睡好嗎?沙發上太涼了,它好像有點感冒。”
“你還讓人家睡沙發!??”於女士抄起了電視櫃旁邊插的雞毛撣子怒不可遏:“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你這是在肉/體上苛待對方,這是赤裸裸的虐|待家庭成員罪,你知道嚴重點要判多少年嗎!?”
喬冉見到這個雞毛撣子就條件反射的躲在了沙發後麵,“你現在拿雞毛撣子抽我才是真正的虐待。”
“還敢頂嘴?”
喬冉抱著自己的外套以靈巧的走位從雞毛撣子下走過,飛也似地溜出了房間。
陸秋安坐在車裡看著喬冉狼狽地逃竄,從她身後竟然神奇的飛出了一個長條狀的帶毛物體,隻見喬頌畢恭畢敬地把這個帶毛物體請了回去,又跟喬冉說了兩句話。
喬冉鑽上了車,沒好氣的對陸秋安說:“開車,我有權對今天發生的事保持沉默。”
活了大半輩子,見的人比吃過的包子都多的喬副隊長,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綠茶。
不知道這位綠茶同誌是個什麼品種,是碧螺春還是鐵觀音。
看著陸秋安這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喬冉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這個祖宗,轉過頭看到了車後座的峨眉雪芽。
今天算是跟綠茶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