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讓他用吧,正好給喬警官展示一下我們的誠意。”張柏萬饒有興趣地看著正死死地盯著陳路的喬冉,他很刻意地把喬警官這幾個字咬得很重。好像他身後玫瑰窗上的畫裡,盤踞在樹上對亞當吐著信子誘惑他去吃蘋果的蛇。
不過麵前這位亞當顯然不是正在被誘惑,喬冉看著陳路滿是針孔、已經看不清血管的手臂,眼裡滿是恐懼。
曾經作為緝毒警察的她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雖說已經萬事俱備,但她沒料到張柏萬會把事做得這麼絕。
隻要這一針下去,喬冉的前半生就像沒法倒帶的膠片一樣煙消雲散,世界上還沒有能成功戒掉海/洛/因的人,比軀體上的痛苦更可怕的是這種心理上的折磨。
陳路終於在靠近脖子的地方找到了一條青綠色的血管,他仔細地把針頭紮了進去,然後把針管裡的液體送了進去,還沒等把針管從身上拔下來他就往後一仰倒在了沙發上。
他的四肢不斷抽搐,兩眼翻白,麵部肌肉也緊張了起來。陳路像是獲得了極大地快樂一樣死死的抓著旁邊的抱枕不斷地發出怪笑。
“你這個瘋子!你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嗎?”
喬冉驚恐的眼神被張柏萬儘收眼底,他看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一級警督、一級英模,現在正被迫跪在他的對麵,麵對著兩瓶純度極高的毒/品。
一想到平時開會時喬冉那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再看到她現在恐慌的模樣,張柏萬就抑製不住不斷上揚的嘴角。
不是緝毒英雄嗎?不是一片丹心嗎?
隻要這一針下去所有的一切就不複存在了,就算她喬冉今天能活著從這出去,以後也得像條喪家之犬一樣對他俯首稱臣。
張柏萬今天做了兩手打算,萬一喬冉死在這裡,他就把手上喬冉吸/毒的視頻散播出去,任她之前做了多少好事,隻要這一件不可饒恕的壞事被曝光,她就會被扣上癮君子的帽子,試問有誰會去相信一個癮君子的話呢。
這樣就能順理成章的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這個監守自盜的前禁毒總隊的副隊長身上。
喬冉的眼淚在她已經通紅的眼眶裡慢慢打轉,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對麵的張柏萬,雖然她之前就懷疑西區分局已經被滲透了個乾淨,但她還是在有了實打實的證據之後才把懷疑的目光投向這個曾經她敬重的長輩身上。
張柏萬身邊的吳也差不多已經喝了個大醉,陳路癱在沙發上不能動彈,陳豐押著喬冉倒不出手,很顯然張柏萬不想自己動手,萬一不小心染上了毒豈不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裡他又拍了拍手,剛剛那個離開包廂的服務生又回來了,張柏萬對著她揚了下下巴,“讓喬副隊長感受一下我們的誠意。”
隔著口罩喬冉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見服務生熟練地拿起針管像陳路一樣抽了管生理鹽水,纖細的針頭被她紮進了喬冉麵前的藥瓶裡,生理鹽水在針管的壓力下在藥瓶裡打轉。
服務生一邊搖晃著藥瓶一邊抓起了喬冉的手臂,她手上的手鏈隨著不斷搖晃的藥瓶一起叮鈴作響。
喬冉奮力地掙紮著,幾乎要從陳豐的懷裡掙脫,被服務生抓住的那條手臂狠狠一甩抽在了服務生的白衣服上。
服務生鬆開了喬冉的手臂拿起了桌上的針管抽取已經完全溶解的液體,仔細地擠出了針管裡多餘的氣泡。
喬冉一拳杵在了一時鬆懈的陳豐身上,陳豐痛得鬆開了手,喬冉把他推倒在地然後向門外跑去。
躺在一旁假寐的吳也睜開了眼睛,鬆開了正摟著美人的右手,伸手摸向彆在後腰上的槍,正當他把槍口對準喬冉的時候,從地上爬起來的陳豐一把拽住了喬冉的短發把她扯了回來。
“你他奶奶的竟然敢打我。”陳豐怒不可遏地掐著喬冉的脖子把她掄向房間中央的茶幾上。
喬冉被撞得滿臉是血眼冒金星,她感覺自己的鼻梁骨好像斷了,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她鼻腔裡湧了出來。
“真是麻煩。”陳豐鬆開了失去反抗能力的喬冉,抄起了桌上的精致的金屬勺子,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白色粉末。
他把粉末倒進了勺子裡伸手點燃了桌上的蠟燭,銀質燭台上的蠟燭慢慢燃燒,勺子裡的粉末不斷融化甚至飄出了一股怪異的味道。
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的喬冉被陳豐一把拽了過去,他把冒著煙的勺子慢慢靠近喬冉。
在場的人都看著這一幕卻沒人阻止他,喬冉努力地伸出手捂住口鼻,奈何雙手已經被手銬牢牢銬住,隻能任由這股略帶酸味的煙霧鑽進她的鼻腔。
差不多三分鐘過去勺子裡不再冒出青煙,陳豐才心滿意足的鬆開了喬冉,被鬆開的喬冉像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向一旁栽去,她殘存的意誌迫使她伸手扣向自己的喉嚨,妄想用催吐的行為來減少毒品的成癮性。
拿著針管的服務生目睹了這一切,帽子陰影下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起來,她抬頭看向另一旁地張柏萬,隻見張柏萬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坐在地上的喬冉臉上不由自主地出現了笑容,她的眼淚卻順著眼角流下,血液混合著淚水流到了她的衣服上,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不斷抓撓著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雙臂,含糊不清的話從她嘴裡冒了出來。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喬冉踉蹌著站了起來抓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吳也手裡還拿著那把上滿了子彈的槍等著喬冉的下一步動作,隻見她還沒走兩步就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識,不斷起伏的背部告訴大家她還活著。
沒等他們收拾房間內的殘局就聽見了窗外的警笛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警察來了!”
房間裡頓時慌作一團,吳也趁亂把手槍塞進了大花瓶裡,誰也沒管倒在地上的喬冉和沙發上已經失去意識的陳路,三人偷偷摸摸地往後門走去。
隱秘的後門一開,探照燈立馬落在了三人身上,穿著作戰服手裡拿著對講機的江童帶著一大群人站在他們麵前,警車上紅藍相應的燈光照得承午會所後麵的小花園恍若白晝。
江童身後的特警拿著槍慢慢地逼近幾人,警察給他們扣上了手銬。
“三組抓捕任務結束,目標人物已經落網,詢問室內情況,over。”
“一組收到,一組收到。正在排查室內情況。一樓沒有發現,over。”
“二組收到。二樓走廊東側樓梯旁花瓶裡發現把M10,已經拍照取證,二組over。”
“四組收到,三樓西側包廂裡發現傷員,請求支援。包廂裡發現一瓶質量十克的白色結晶狀粉末和一劑不明液體,四組over。”
後門的三人被警察們押上了車,醫生們抬著單架上去,發現沙發上的陳路早已沒了氣息,而失去意識的喬冉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紀罌站在張楊旁邊看著被擔架抬走的喬冉忍不住大哭了起來,“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江童一把攔下了撲向關著張柏萬幾人的警車的紀罌,“你給我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她是我師父!她是我師父!是她一手把我帶到現在這樣的。”
一米八幾的紀罌靠在江童懷裡哭得梨花帶雨,躺在擔架上的喬冉有氣無力地說到:“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