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 “知無……(1 / 2)

背光 江怨 5441 字 11個月前

喬冉真如她所說一樣回來的很快,被帶到審訊室的朱遠生動地向眾警察們詮釋了什麼叫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此人好像是天生腦子缺根弦,穿得人模狗樣,實則腦袋空空沒有半點墨水。來到市局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又犯了什麼事兒,連他媽失聯幾天都毫不在意,端坐在審訊室裡就好像一尊大佛,臉上寫著“你奈我何”四個大字。

馬以站在喬冉的旁邊看著監控裡的朱遠一臉認真地說到:“喬隊,要不然帶他去拍個腦CT吧,他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

再和這個家夥墨跡下去怕是要沒有時間了,喬冉看了眼時間,“你們幾個看好朱遠和他的通訊設備,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上報。小柳你那邊什麼情況?”

柳鬆連忙回到:“黃隊他們調取了李滿天他們小區的監控,發現自從上個星期她離開家後就再也沒回去過,初步判斷她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綁架的。”

“我記得她上個星期不是被傳喚了嗎,剛離開公安局就被人綁了?”

李滿天這人喬冉有所了解,和陸秋安說的很不一樣,是個兩麵三刀的家夥。

可能是仇家太多,以至於她出個門像皇帝出遊一樣,要帶上兩三個侍衛來保護自己人身安全。

十一假期之前,她因為丈夫朱尚德意外身亡被傳喚到了公安局,就這麼一會功夫人就被綁了。

朱尚德是燕京當地一個有名的企業家,還是人/大/代/表。突然被人發現死在繁華地帶的公用衛生間裡,嗅到大新聞的媒體們把那個小小的衛生間圍得水泄不通,還有主播帶著人上那裡去探險。

現場已經被破壞的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找不到了,作為朱尚德的妻子,李滿天被警方傳訊過來在審訊室裡做了筆錄。

目前偵破方向被定在財產爭端上,因為警方發現朱尚德在外麵有個私生子,並且李滿天沒有任何的不在場證明——有可能是為了保護自己孩子的財產才對自己的丈夫痛下殺手。

而李滿天最後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是綠地集團被有關部門調查,她作為負責人接受媒體采訪時捂得嚴嚴實實的樣子。

喬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在審訊室裡裝瘋賣傻的朱遠,然後對柳鬆吩咐到:“讓人挨個排查從經偵支隊回家的路線,不要落下任何一個細節。”

喬冉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一群人圍在江童的電腦前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喬冉湊上前去問到:“你們乾嘛呢?”

大家紛紛給喬冉讓開了路,電腦上的新聞頭條寫著“綠地集團董事長被人綁票,凶手自稱替天行道。”

“這誰起的標題?還挺押韻的。”喬冉點開了新聞主頁,發現這家夥通篇車軲轆話,說來說去就是李滿天被人綁了,凶手要直播“審判”過程。為了防止警察們中斷她的直播,凶手宣稱斷一次就剁李滿天一根手指。

喬冉看著新聞結尾的署名,“燕京午報,什麼不入流的三流報社,編輯是誰?他怎麼知道李滿天被人綁架這件事的。”

“浩哥已經帶人去問過了,那個記者說是有人把這個消息賣給他的,手機號碼的主人是前一陣子咱們從江裡撈出來的那個小孩。記者說‘審判者’告訴他,今天下午五點,‘審判者’會直播處決過程。”

“你是說顧求知?”喬冉疑惑道:“這小孩無父無母的,親戚也都在外地,哪來家夥用他的號碼給報社打電話。”

早在顧求知的屍體被運到市局的時候,警察們就已經排查了他的人際關係。

性格孤僻,不善交往,但長相清秀。不管在高中還是大學都被評為“風雲人物”。

清冷校草誰不喜歡,另外顧求知住在校外父母留下的房子裡,沒聽說有過什麼室友。

“我跟何局申請了定位他的號碼,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李滿天的家所在的小區。”從幾人身後進來的郭浩又補上了一句。

喬冉思考了一會,回憶起當天打撈時的場景,“當初打撈他屍體的時候確實沒找到手機,可能是被人撿走了——不過有方向就是好事兒,柳鬆你帶著人去顧求知學校再了解一下他的人際關係。”

最近備受矚目的西城區,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大家似乎都沒受到網上的消息的影響,零星幾個等公交的人的手機上出現了一個直播彈窗。

警察們還沒排查到這,在通往李滿天家的必經之路上有一片菜市場,叫賣聲順著打開的車窗鑽進了車裡,同時還伴有一股子魚腥味,魚販子攤位上的魚就這麼“敞開心扉”地躺在案板上。

不遠處是一片爛尾樓,為了不讓這片爛尾樓影響了市貌,一人多高的廣告牌被擋在這有礙觀瞻的爛尾樓前,平添了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手機定位隻能定在這個小區裡,具體在什麼位置暫且不知,警察們隻能硬著頭皮碰碰運氣。搜查令申請下來之後喬冉和郭浩帶著人先進了李滿天的家。

兩百多平的平層,樓上是一個私人影院,看樣子朱尚德不常回家裡住。

郭浩帶著手套走進了衛生間,“他家的衛生間比我姑娘的臥室都大——他們家還有個女兒?”他拿起了台麵上的護發精油,想到李滿天滿頭的短發,不像是能用上這東西的樣子,

“朱遠是獨生子。”喬冉很快也發現了異常,衛生間的衣架上掛著一件有些開線的白色浴袍,浴袍前胸的位置上繡著一隻粉色的兔子,看上去不像是這母子倆的東西。

喬冉拎著這件浴袍和郭浩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紀罌在電話另一邊說:“師父,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韓朱陽醒了,但是人現在還不能說話。通訊那邊通過鄭銘的手機追蹤到了幫助他們的那個神秘人的地址,最近一次出現是在燕京市鎮北區南河崗。”

“我知道了,柳鬆那邊怎麼樣?”

“她說已經確認了顧求知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叫駱不言。兩人高中畢業就同居了,和李滿天住在同一個小區。顧求知的遺體是駱不言帶走的,他們兩個人有意定監護證明。”

喬冉看著衛生間洗漱池上的項鏈皺起了眉,“派出所那邊怎麼沒和我說這件事?”

“這我也不知道了,需要我們去找一下那個駱不言嗎?”

“不用找了。”喬冉伸手拎起了那條項鏈,銀色的細鏈上掛著枚戒指,戒指內側刻著“知無不言”四個字。

喬冉站在鏡子前,再次回憶起了那天打撈屍體的場景。

顧求知已經腫脹的不成樣子的左手上戴著枚款式和這一樣的戒指,那枚銀戒指已經勒進了他水腫的肉裡,她記得顧求知的屍檢最後不是宋昭給做的。宋昭正要開刀就被人叫走了,同天也死了個疑似吸毒過量的富二代。

比起一個喝多了跳江自儘的少年,吸毒過量死了的倒黴富二代的比重顯然更高一些,於是顧求知的屍體就被轉交給了法醫機構。不管是程序上還是關注程度上他們自覺沒有問題。

毒品和失意青年孰輕孰重各人心裡都有一杆秤。

如果不是恰好那天喬冉親自帶人去撈的屍,又遇到那個缺心眼的實習生,她可能不會記下那枚戒指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