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向信仰 高高在上的教父,……(1 / 2)

雙向信仰 楓¢碎影 8325 字 11個月前

注意事項:

1.原創角色第一人稱視角,開頭長且廢,很羅嗦

2.CP骸綱骸,清水……隻能說細細品嘗了(掀桌)

3.此篇從屬於怙碣係列

高高在上的教父,沒有了信徒也就不存在了。

我叫納茲爾。這裡的人們都這麼叫我,我沒有父輩傳下的姓氏,隻有母親給我的名。

這裡是西西裡島上的一個小公園,很荒涼。近年黑手黨之間的頻繁交火使得沒人會關注這種和平時期的休閒場所。滑梯已經掉漆了,扶手也壞了,更不用說歪歪斜斜的長椅。

還好公園裡有一節廢棄的火車廂,是當年人們修火車時扔下的。我爬進去,帶著今天撿到的舊報紙,儘量窩在陰影下躲避毒辣的陽光,尋思去哪裡找吃的。雖然我知道跟野貓搶食很丟臉,但是我沒辦法。沒有家業又沒有人雇傭的我,連黑手黨都加入不了——黑手黨要的打手是那種強壯狡詐的小混混。我雖然已經16歲,但是多年的流浪生活再加上很差的體質,連土槍都沒力氣瞄準。

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睛。該怎麼形容呢,金棕的瞳色,漫不經心的隨意中流露的高傲與掌控一切的自信,明明是這麼流光溢彩的高貴卻不會讓人有不敢直視的感覺,而是更想靠近他,效忠他。這雙眼睛應該很會掩飾自己的各種情緒,上一秒還是溫暖的花開下一刻便是嚴酷的寒冬,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哪怕是對我最好的母親(她在我十歲的時候死於車禍,車主提供了幾年學校教育作為賠償),承載著滿滿的溫柔的雙眼,也頂多讓我覺得溫暖得無以複加,而不會讓我覺得有種一刹那心跳不屬於自己的感覺。

忘了說,有著這麼一雙漂亮眼眸的青年正在我麵前。幾分鐘前他站住,自我介紹說他叫澤田綱吉。

我有點受寵若驚,努力地想拚出他的姓名但老是發不準音。我尷尬地賠笑,但是他笑著擺了擺手,自然地挨著我坐在有些扭曲的火車座位上。

“那個,日本名字總是很難拚準的,不用在意。”

“呃,澤田(我希望他不要生氣所以拚得很慢)先生?”

“你學得很快嘛,真聰明。”他又笑了笑,真誠地說道。

他看上去應該隻有20出頭,雖然看起來還像個青少年,但是穩重溫和的氣質讓我錯覺好像在跟已故的叔叔(就是那位好心賠償我的車主)談話——我到現在還記得,他臨終前有點遺憾地摸摸我的頭,咳嗽著說,“頑皮的小家夥很聰明,是塊好料,可惜了……”

隻是,我到現在還不清楚他在可惜什麼。或許是早就知道他一死那戶人家就會把我趕走吧,畢竟他們家也不寬裕。雖說是賠償,但西西裡島的孩子很少有被認真送去上學的,一般都是繼承家業,移民,或者走□□。

我們頂著夏天的烈日隨意聊了一會,我看到他的皮膚被陽光烤得有點發紅,感覺很是過意不去(車廂太小,他堅持把不曬的地方讓給我),趕緊把報紙撕開幫他擋光。

“不用這麼麻煩,我等會就走,唔……是叫納茲爾?”

必須承認,當他說出他很快就離開的時候,我有點失落。因為我已經孤獨地流浪了好些天。

然後他掃一眼破敗的小公園,問道:“你一直在這裡?”

“最近幾個月是的。”我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

“嗯……我記得三年前這裡還不是這樣的啊,還是個繁華的地方,好像叫……”他抱歉地攤手,“名字我忘了。”

“是聖瓦德爾,我出生在這裡。”

“哦原來是你家啊。”他有點驚奇。

提到家我又想起了母親。至於父親,我甚至連麵都沒見過——母親總是不肯說他的死因。小時候,每當我問及,她總是劃個十字,然後拿出烤餡餅趕我出去吃。現在我長大了,大概猜到父親的死跟黑手黨有關,這也應該是母親保持沉默的原因,。這西西裡人約定俗成的“沉默法”:如果保持沉默,黑手黨說不定還會放過那家人;如果報告警察或者宣揚,肯定是被滅門的結局。西西裡人一貫敵視警察,更何況這些年來黑手黨跟警察局勾結在一起,要複仇就得另尋他路,所以“沉默法”一代代地留了下來,成為弱者殘喘的信條。

“之前這裡還是個很繁榮的地方,但是這幾年他們(我掃視一下四周,聲音很輕)在火拚,逐漸也就沒人敢來了。現在就剩一些老弱病殘,或者我這樣的流浪漢在討食。當然他們每幾個月都會回來一次,收保護費。”

他大概是看到我臉上的苦笑,皺起了眉。

“這事安德烈做得過分了。”我隱約聽到他這麼咕噥。

然後他突然站起身,用一種溫和但是強硬得像命令的語氣說,“帶我去看看你們住的地方。”

帶澤田綱吉到了以前住的村子之後,我就後悔了。之前太興奮了居然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收保護費的日子。

“叩叩叩”,先是不耐煩的敲門聲,後是“嘭”的踹門聲,接下來是哀求聲哭聲或者動手的聲音。我對這種組合實在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我趕緊拉著一頭霧水的澤田躲在垃圾桶後麵,心裡語無倫次地祈禱彆被那群人看見。黑手黨的保護費是重要財源也是威懾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

但是這次的聲音有點不對,是幾聲悶響。

我悄悄地探頭看了一眼。敞開的大門內,無力交錢的老人被一個小混混抓著頭發往牆上撞,血流下來染紅了牆和地麵,還有五個同夥抱著手臂冷笑。我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正想回頭囑咐澤田彆出聲,結果一回頭倒發現人不見了。

然後再轉過頭,看見的卻是澤田綱吉衝出去的背影。他還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輕聲喝道,“你彆動。”

那群混混看到有人居然敢站出來,都是一陣怪笑。老人已經暈了過去,粘稠的血還在滴滴答答地流。我看到澤田綱吉從容地戴上了一副手套,然後他的額前就躥上了一團火焰,這可把我嚇的不輕。發現他沒事之後(我後來才知道這不是自燃),我有點擔憂但更多是興奮地觀察起來。

“安德烈家族的?”澤田戴上手套後連聲音都判若兩人,那種溫和的氣質被帝王般的威嚴掩蓋,入骨的冰冷。

我躲的位置還是有點遠,聽不清那群小混混回答了什麼,但是澤田的回複我是聽到了。

“立刻滾,我就饒了你們這次。”

他說完,看也不看那群人一眼,徑直入屋扶起老人。

他臉上沒有笑容,跟他聊了一個上午的我現在才知道,一直保持微笑的澤田綱吉也有這麼可怕的一麵。

馬上那六個家夥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兩個有槍的人已經端起了槍。其中有一個人唾沫橫飛地在罵什麼,我隻聽到“婊子養的”這半句。

澤田的表情還是這麼冷。他甚至連憤怒都沒有,歎了口氣,反而有點憐憫的樣子。

然後我聽到他說話,語氣裡還頗有鬆了口氣的意思,“骸,你不會不知道怎麼處理辱罵首領的人吧。”

他是對著那夥流氓說的。

然後槍響了。

瞬間血和腦漿濺了滿地。

夏天悶熱的空氣中多了濃重惡心的腥味。

沉悶的重物倒地聲。

倒下的是那個罵人的家夥。他的夥伴端起槍爆了他的頭。

“真不愧是彭哥列。”

那個殺人的人被一陣煙霧籠罩,然後出現的是一位手執奇特武器(後來澤田告訴我是三叉戟)的藍色長發青年。他站在屍體旁,嘴角居然帶著笑,地上鮮血與腦漿交織出一朵詭異的玫瑰花。

澤田綱吉也笑了,“骸,我怎麼可能看不出是你,”然後他頓了頓,“留一個活口。”

“謹遵吩咐。”被他稱為骸的青年誇張地彎了彎腰。他手中的武器重重頓地,身後的大地裂開,一陣地動山搖,幾道岩熔柱衝天而起,把周圍的空氣烤得扭曲,那熱度連遠處的我都驚恐地儘力縮在垃圾桶後。

但是澤田好像完全不受影響,連那幾個人的慘叫都置若罔聞。他的眼底還是這麼乾淨的琥珀色,好像與一切醜陋殺戮絕緣,隻能讓人想起純淨。那種顏色讓我看得入迷。他居然在那種烈火鮮血慘叫交雜的地獄裡,溫和地笑了,伸出手去說,“骸,好久不見。”

我分明看到他琥珀色眼睛裡的難以掩飾的歡喜。

隨著他的笑,骸單膝跪下。他輕柔地摘下綱吉的手套,親吻他的指尖。比侍奉上帝的神甫更虔誠,比火刑架上的巫師更大膽。他身後的岩熔柱上攀著無數搖曳生姿的白蓮花,殘忍與憐憫,淒慘的哀號與眼中的歡喜,統統奇異地融合在他們兩人身上。

此後的我一直以為,那天我看到了奇跡。

留下的那一個活口老老實實地說了一切,然後澤田綱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說,“回去告訴安德烈,彭哥列的澤田綱吉向他問好。”

等那個家夥屁滾尿流地爬遠,骸輕聲笑了笑,說道:“你帶了個麻煩過來,”他衝我躲的方向抬抬下巴,“小兵再多也沒什麼用處。”我嚇得渾身一冷,腿都在發顫。

“錯了,在任何一盤棋局裡,小兵都是可以升變的。”搖了搖食指,澤田綱吉向我轉過頭來,一如剛見麵時那樣溫和地笑了笑,“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我支支吾吾,不敢說不也不敢說是。

“那麼,加入彭哥列怎麼樣?”他放緩了語調,仍舊這麼溫和,卻有了種讓人不能置疑的味道,“我不會害你。”

因為我現在苟且的生存方式也幾乎是死了,或者說我看到他們動手的場景,本該也是死屍了。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睛和溫和的笑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聖瓦德爾,以前的家。以前的這裡也有很多人是這種善意的目光和笑容。如果能回來多好,我忍不住這麼想道。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道,“你也想讓這裡恢複以前的樣子吧?”

我愣了一下,拚命點頭,直到聽到骸笑著說“彭哥列你越來越會玩弄人的心理了”,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沉默了一會之後,澤田綱吉伸出手,說,納茲爾,走吧。

澤田綱吉帶我來到彭哥列的總部。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座大宅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隻是很平常的大戶人家的樣子。但是在我聽骸漫不經心地說這是意大利最強黑手黨彭哥列家族之後,看著麵前的黑色大理石長廊我誠惶誠恐,就差一步一磕頭表示自己的忠心。

“不用這麼緊張,你是作為我的朋友來到這裡。”澤田綱吉輕鬆地坐在紅木辦公桌後,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我覺得,你還是不適合加入我們。”

其實聽到這句話,我好像就突然放鬆了下來,但心裡隱隱有點失落。連澤田看起來這麼友善的首領也跟那群蠻橫的黑手黨一樣嗎,我忍不住覺得失望。

“納茲爾,你很聰明,但太軟弱,不適合乾這行,”他很誠懇地看著我,雙手在桌上交握,“但我們可以交個朋友——跟澤田綱吉交朋友,怎麼樣?”

聽到這裡,我的喉嚨像是跟什麼梗住了,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隻能把眼神移開。

我看到骸倚著門口,閉著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