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到十分鐘時間做數學小測,各組的組長開始把卷子發給小組裡的人。
丁思恬是一組的小組組長,負責跟課代表對接,她笑著接過試卷,“辛苦宋神。”
宋祈年皺了下眉,“叫名字吧。”
丁思恬沒過多在乎稱呼不稱呼,她說起另外一件事:“對了,鄒北說這周末校外圖書館開了,那邊有咖啡和奶茶,咱們幾個一起去?”
她微頓一下,笑說:“笙笙也去呢。”
宋祈年耷拉著眼皮,“再說。”
淮城一中是重點高中,晚上小測做完還剩一節晚自習,一直上到十點半才會下課。
才剛剛開學第二天,學生的心情仍是浮躁的,不少後排學生一得空就嘰嘰喳喳地說話。
“聽說沒,文科班的女狀元回來上課了。”
“女狀元……你說的是林笙吧?”男生把書立起來擋住腦袋,“她上學期生病修了一個月的學,連期末考都沒參加,我還以為這學期也不能按時到校呢,沒想到今天開學第二天就回來上課了。”
“那不然說人家文科女狀元呢。”
“也對,咱們理科有宋神坐鎮年級第一,文科就是林笙坐穩第一名。”男生嘻嘻笑一聲,“彆說,這兩學神,還挺登對。”
林笙。
是淮城一中高三文科班的年級第一。
一中實行的是分開教學製度,文科一棟樓,理科一棟樓,二者之間每一層都用天橋連接,用以通行。但平時隻有老師或執勤人員,學生很少兩頭跑,路太遠。
是以許柚這兩年多來,也就見了林笙這麼一兩回,印象不深。
似乎是一個長相漂亮的女孩子,說話溫吞。稍微算得上記憶深刻一些的,也就是她那瘦得風都能吹跑的身形。
病弱又瘦削。
其他的時候,許柚多半是在大考後聽班上人說她的成績——與宋祈年同為頂峰,一文一理。
宋祈年被人捧為宋神,林笙就被人取了個女狀元的外號。
也不知道取這倆名兒的人是想笑死誰,反正王黎那會兒聽到的時候,嘴裡的飯噴了江楠一臉。
右前方的兩個男生還在嗶嗶叨叨。
“這麼說來,林笙回來上學,咱們班的丁思恬有伴了啊。”
“那當然,丁思恬跟林笙以前初中同班同學,她們倆好閨蜜呢。”
“欸。”男生的聲音忽然變小,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
“啥?”
“宋祈年平時都不怎麼跟班上女生打交道,偏偏就跟丁思恬加好友,還聊天……你說是不是因為林笙?”
“廢話。”
許柚筆尖在試題卷上暈染出一個黑點。
她垂眼看見後,將筆挪開,收回偷聽彆人講閒話的耳朵,埋頭做題。
草稿紙上印出深深的筆跡。
一直到鈴聲敲響,她才停筆,收起書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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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老宅的彆墅區離一中有些遠,許柚和許宴上了高中之後,就很少回老宅了,兄妹倆一直住在一中附近的彆墅區,路程很近。
許柚有時候不會讓司機接送,自己跟江楠和王黎一起步行回去。
今晚她是一個人回去的。
家裡隻有張媽一個人,打開門濃鬱的雞湯香味充斥鼻腔。
“小柚回來啦,來來,張媽給你燉了湯,好好補一下。你前些天生了一場病,可不能把身體拖垮了。”張媽端著湯放到桌上,讓她涼一會兒喝。
“謝謝張媽,”許柚將書包擱在沙發上,“張媽最疼我。”
“慣會哄人。”張媽笑說,隨後拿來一個藏藍色的包裝盒子,精致小巧,上麵的英文字母可見是一個名貴大牌。
“今天許宴打電話回來,說你上次看中的那塊腕表給你買回來了,今天才送到家裡。你哥啊,就疼你這一個妹妹。”
許柚打開盒子,裡麵是一隻精致簡約的女士腕表。
“好看。”她說。
張媽最疼許柚,笑著摸摸她的頭,“我們家小柚喜歡的東西,當然好看。”
隨後,起身去了廚房收拾。
許柚一個人在客廳裡,她解下左手腕戴了些時候的手表,重新戴上了這塊新的女士腕表。
腕表帶的寬度正好遮住下麵那道疤痕。
遮住了,就看不見了。
至於喜不喜歡什麼的,她其實無所謂。
許柚把那塊沒戴多久的腕表裝進盒子裡,動作並不小心,跟扔一支黑筆進筆袋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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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很快過去了,轉眼來到了下周一。
周一的升旗儀式,照例是校領導發言,先打一波雞血,再是派一個學生代表上台潑一盆雞血。
音箱裡擴音出演講聲,整個操場都在回蕩。
仲夏季節的淮城溫度高,熱的人頭暈腦脹,沒幾個學生認真聽雞湯,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台上演講的人。
“林笙這樣漂亮學習成績還好的,應該不缺男生追吧?”
“有啊,但是人家名花有草。”
“什麼!說清楚!”
“就說你們2G網,咱班的女狀元可跟理科班的宋祈年是一對,不過是現在沒畢業就留層窗戶紙沒捅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