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修) 1389拉開……(1 / 2)

孤島 夏至和 4351 字 2024-03-29

1389拉開窗簾,隻覺得一陣眩暈。

入目是白,大片的白。地麵上耀眼的白,天空中紛飛的雪花,鵝毛一樣的雪花背後,依稀可見淺淡的天空。恍惚間,她好像仍在研究所裡,卻在白牆的縫隙裡看到了外麵的藍天。

她好像對大麵積的白有一點陰影,她見過了自由,擁有了自由,就再也不想回到牢籠。她被關了太久,時間衝淡了一切可能的希望。她本接受了永陷牢籠的可能,她本已接近絕望。

她不想再一次體驗絕望了,她怕再來一次,她就真的不相信希望了。

1389心裡有些複雜的情緒,她想體味思考,卻不知如何形容。過去籠罩著她,刻印下她身上承受的一切罪惡,誕生出她心裡的一切陰霾。她總會想起過去,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經曆了什麼,開始為自己的過去而痛苦。

【為什麼,憑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被這樣對待的是我。

過去的痕跡如此清晰,卻又如此模糊。在日複一日平淡卻快樂的生活中,在每一刻對異能結構的沉浸中,在每一次看見靖霖的笑容時,在可以隨心所欲學習娛樂的時光中,她找不到過去的真實感。

她隻能感覺到現實。

過去像一場夢境,像落日的餘暉。幸福的生活好像輕易地就被她得到了,所以過去那漫長、無法逃離的夢魘,竟像一場可笑的夢,她一切的努力掙紮,也像一場夢。

書上,影片裡,靖霖的話語裡,靖霖的身邊。她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告訴她,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可以輕易地過上擁有一定自由的生活,沒有克隆供體,沒有研究所,沒有實驗與殘缺。

平凡的生活才是輕易可得的,那才是人生的常態。她並不擁有那些絕大多數人輕易可得的東西,就像是……她是被剝奪了那些東西。

過去她的一切狼狽掙紮,像一場逼迫人希望儘失的無妄之災。,這才顯得……可笑啊……荒唐可笑。

她想起靖霖回望過去時感慨的“荒唐”,原來,這就是荒唐,她活得真荒唐。

不過,她現在很幸福,她的過去看起來飄渺虛無,她的現在卻無比真實。快樂是她當下擁有的真實。

她看著眼前的茫茫白雪,一時間感慨萬千。

白色無罪啊,它隻是一種客觀存在的色彩,不該與絕望掛鉤。它可以是很美的,就像眼前的雪,在褪去回憶的陰霾後,顯露出一種寧靜與純粹。

風卷起雪花,暴戾地砸向地麵,可雪花卻是輕軟的,它會輕巧地覆蓋一切被風吹到的地方。雪越積越厚,好像藏下了一方天地。雪下的一切都是寧靜的、未知的,讓人猜測,是否雪下也能有蓬勃生機?雪上是風暴肆虐,雪下,或許靜地能讓人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眼前的雪景,就像她在書上看到過的一樣,可是更真實,更生動。她真想走進這個世界,感知這個世界。

她想知道今天是不是降溫了,雪是否真的是冰的,想知道這風究竟有多冷多急,想知道看起來厚重的雪,是否真是鬆軟的。

她有了野心,她想活,想拯救自己。

靖霖敲了敲1389的房門,半天沒有回應,她開了一道門縫,想看看三兒是否在睡覺,卻感到一陣刺骨的風,讓她被蒸汽熏的暖騰騰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窗戶開著,三兒狼狽地坐在窗外的雪裡。她身上粘的都是雪,屋內有暖氣,她隻穿了一身單衣,此刻衣衫混亂,裸露在外麵的皮膚肉眼可見的凍紅凍紫了,最好是沒有凍死。她仰著頭,對著自己舉高的手,好像在看雪花打上她的手心。

她的手上已經積雪了。

靖霖不想回憶她那天是怎麼把1389急救回來的,但她記得三兒醒後,不知為何就哭了。她撲在她懷裡泣不成聲,破碎的腔調拚成一句話,“我感受到了……死亡。”

靖霖早就覺得,1389的異能是一定可以控製的。畢竟它平時自我更新身體,在身體受傷時,卻能有選擇地先治療傷處,不僅有選擇性,還很智能。

但她沒想到,這個“變革”的契機會是這麼來的。她簡直哭笑不得,這人沉迷於雪景時,怎麼還在觀察自己局部一點點壞死時異能運轉的變化?

她感受到了心裡的怒意,難得讓語氣冷硬了些,“有的人,不是很珍惜自己的身體嗎?不是舍不得受傷嗎?怎麼一轉頭,自己拿自己的命來玩了?”

“你不是很有身為人的自覺嗎,用隻有一條生命的人的標準要求自己,決心要保護好自己,如今卻為一場雪景失去了所有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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