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愣了兩秒,然後開始變得無比高興,連眸子裡都閃著點點的陽光,“啊……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的,那個……那……下次能不能……”
“抱歉。”少女斬釘截鐵。
少年眼睛裡的光芒暗了下去,低下了頭,後頸和背部形成了一個令人心疼的弧線。他的頭發並沒有像同齡人一樣弄得亂七八糟或者五顏六色,反而漆黑漆黑的,小鹿一樣的柔軟地服帖在頭上。
這種姿態,大約是女人,都會投降的吧。沈脈脈腦子裡亂哄哄的想著,身體卻毫不遲疑,轉身離開。
少年低著頭很久很久,直到少女的身影徹底不見。
旁邊樹叢裡傳出了細碎的笑聲,開始是壓抑的、小心的,後來便無可抑製的開始放肆的大聲笑了出來,笑聲的主人一邊擦掉眼淚,一邊從樹叢裡走出來,而後樹叢就像變魔術一般吐出來了幾個一般大的少年。表情有的揶揄、有的故意不在意的看向遠方、有的淺淺的抿著嘴。少年的臉色變了回來,又似乎顯出了一點煞氣。大笑不止的少年克製住了笑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道:“所以說凡事不要爭,當初你哥哥那麼高的段位都被傷的那麼慘,你這實在是有點……”少年停了下來,似乎在斟酌詞句,“不自量力。”
少年的臉又變了顏色。
沈脈脈回到了陰涼的教學樓,走進安靜的教室,拿了水杯去倒水接水。凡是這個時候留在教室裡麵的人,想也知道是不想被人打擾的。沈脈脈輕輕的走出了教室門,留了他們教室與時間賽跑。
“你知道那個沈脈脈?就那個一班的,看最近安熠耀老繞著她轉她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算什麼玩意兒!”
慘了,這麼巧聽到了現場版的。沈脈脈不自覺攥緊了杯子。
“唉,你可是不知道,我聽我姐說,這個人來頭可大了。我姐和安熠輝是同屆,那時這個沈脈脈就已以安熠輝學長的女朋友而出名了。當時在學生中是有不小震動的,好像也有人找過她的麻煩,這件事好像還鬨得挺大的,但後來這些人都不知道為什麼都消失了。據說是她家裡有人,黑白兩道都有人啊。”
家裡有人?沈脈脈笑了。
“就算這樣又怎麼樣,在我們學校那些家境好的人多了去了,還能怕她不成啊,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哥哥弟弟一起勾引,敢做事情還怕彆人說?”
“可是……我那天在H of Hs聽梁蘭楓說……”
“唉~~~~你居然去了H of Hs?”一群女生起了不小的騷動。
“裡麵是怎樣?”
“是不是像傳說中的有很多名人?”
“和誰一起?”
連珠炮似的問題打的女生喘不過氣,還是為首的女生一聲斷喝,“你想說什麼來著的?”
“梁蘭楓……他說……安熠耀是想要報複還是爭鬥什麼來著的,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沈脈脈的名字……”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
“什麼嘛,原來是這樣啊,是個被玩兒的啊。”女生們滿足了自己的八卦因子,升騰起了莫名的虛榮感。
沈脈脈微微歎了口氣,重重的踏步,做出明顯的聲響。女生們立刻散開,裝作討論無關痛癢的問題。看到進來的是沈脈脈,有的輕輕抽了口氣,有的則好奇的打量,但都沒有收起眼中的同情。
同情總是能夠顯示出女人聖母的一麵,既能拉攏同性,又能吸引異性,是難得的武器,更可貴的是簡單而且廉價。
沈脈脈沉默的倒掉水,洗杯子,又灌滿水杯。然後走出了這個藏著無數小心思的小小空間。
家中,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