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花濃 李貴妃抬眼端詳了番,突然笑道……(1 / 2)

入夜,京郊的一座溫泉莊子裡,燈火通明。

距聖上下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戴佳氏府上上上下下依然彌漫著欣喜的氣氛,家中出了一位聖上親自賜婚的皇子福晉,可謂是為家族榮耀添了一大塊金磚。而這座戴佳氏名下的溫泉莊子今日迎來了賜婚聖旨的主角之一:戴佳尤蘇,吏部尚書家的長女以及戴佳尤蘇生母、如今的吏部尚書夫人完顏氏。

正院內室,戴佳尤蘇端莊容雅地坐在下首,她腰板筆直,目平視,雙手標準交疊自然放於腹上,雖是圓臉長相,卻沒有屬於少女的可愛嬌俏之美,隻能說幾分清秀的臉上滿是嚴肅之色,身上流露著掌家多年的威嚴,瞧上去讓人難生親近。

上首的完顏氏看著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女兒,臉上也多有無奈。尤蘇是家中長女,也是她唯一的親生孩子。生女兒的時候傷了身子,她這輩子都沒法再有嫡子,隻能把一切都寄托在了女兒身上,一定要為母女、為家族搏出好前程。

對這個女兒,她本是很滿意。琴棋書畫女工騎射這些尋常貴女都學的,她的女兒自然也要學,而且要學得數一數二;為了能讓女兒嫁入權貴門府甚至是皇家做主母,其他家貴女不會的,例如管賬掌家還有各種庶務,她也讓女兒自十歲起就跟在身邊耳濡目染。尤蘇沒有讓她失望,事事都做得拔尖,連宮裡的聖上和娘娘們也能聽著尤蘇賢德的名聲。

可惜,如今已經十八歲的閨女,因守孝耽誤了三年,今年才參加大選。身上又全然沒有靈氣和活力,有些時候說話辦事比她這個做額娘的還要古板,接到賜婚聖旨後,巨大的激動欣喜後,完顏氏心中卻已經歎了不知道多少回氣,哪有皇子會喜歡這樣的福晉,常常回想是不是這些年把女兒管得太緊。

“尤蘇啊,宮裡來的意思是,婚期越快越好。按常例,皇子大婚從聖旨下到走完大婚最快也要半年,但是你和二阿哥年紀都不小了,你還比二阿哥大一歲,這婚確實宜早不宜遲。禮部擬了五月十五,六月初一,七月十五這三個日子,來問我們府上的意思。”雖心中擔憂,完顏氏麵上依舊喜氣洋洋,看向女兒。

戴佳尤蘇沒什麼反應,眼神依舊垂向地麵。

完顏氏暗歎一口氣,道:“額娘想著,不如就六月初一吧。太早了流程走不完流程會顯得草率,七月又有些晚。現在離六月初一還有不到四個月,趕一趕應該正好。你說呢?”

“婚姻之事,本就理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女兒承蒙聖上賜婚,自然一切聽阿瑪額娘和聖上的意思。”戴佳尤蘇抿了抿唇,還是一板一眼。

完顏氏又歎了口氣,忍不住看著女兒道:“尤蘇,額娘從前不是讓你學這個就是讓你學那個,你已經學得很好了,以後也必定能將二阿哥的後院打理得井井有條。隻是,咱們做女人的,有時候,不能那麼古古板板的,你看你,從來也沒和額娘撒過嬌。將來和自己的夫君相處,要是還擺出這樣的臉色,人家可能會敬重你,但絕對不會寵你愛你。能明白額娘的意思嗎?”

聽到“打理二阿哥的後院”、“夫君”這樣的字眼,戴佳氏的臉罕見地紅了。她也是個姑娘家,更彆說她這些年,隻為了那一個目標奮鬥。

她早就見過二阿哥弘昀,在十二歲那年的宮宴上,那時候他還隻是是雍親王的一個普通兒子。

她早就芳心暗許。

她從來都以皇家婦的身份舉止來要求自己,隻是本來活潑的少女氣,硬生生學著貴婦的端莊雍容,她努力學各種管家庶務,贏得好名聲,讓自己在皇子擇婦的名單上。聖旨下的那一刻,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內心有多歡喜,美夢成真的感覺,隻想永遠沉溺在那種幸福裡。她八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額娘說她缺乏嬌羞俏麗,她想,若是見了他,她自然而然就會害羞的。

“額娘說的是,女兒明白。”尤蘇雙頰不住地泛著紅,倒是令完顏氏驚喜不已,捂著嘴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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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宮門前。

“你說說,你要去永和宮當差了這麼大的好事兒我現在才知道,早知道做盒糕點悄悄帶給你賀喜呀!”麵前的是許久沒見的阿桔,與舒書同出身鑲紅旗的夥伴,拉著舒書的手噘嘴嗔怪著。

舒書沒有原主的記憶,她來到這裡以後一直像摸著石頭過河,最怕見到的就是原本熟悉或認識原主的人。阿桔給她的感覺有些奇怪,看對她熟絡的樣子,她和原主又出身同一旗,應該關係不錯,舒書一開始也從阿桔這兒打探出了原主的身份和一些過往,可她卻始終不敢放下戒心。細想,在大選後,原主得罪了那拉荷音被安排到景陽宮,阿桔卻進了禦膳房這樣的肥差處,還被安排到最受宮女歡迎的點心房做幫廚。

如果她沒有穿越過來,兩人的軌跡從此將是天上地下。舒書沒有什麼證據,她沒有記憶,無法短時間判斷阿桔是真心待她還是塑料姐妹,又或者說,甚至可能有過其他心思。所以,這段時間,她去禦膳房也沒有過多接觸阿桔,既是防備,也是避免自己露出什麼破綻惹人懷疑。

今日,是她去永和宮報到的日子。阿桔不知從何處打聽到的消息,趕在她出發之前來了景陽宮。

“害,我這不是想等到了那邊安頓好再去找你嘛,你也知道,不安定下來心裡總是放不下。”舒書說著說著又低落下來。

“怪我怪我,讓你想著不開心的事兒了。你快去吧,永和宮那可是貴妃主子呢,隻是,這兒的富察小主會怪罪嗎......?”阿桔瞄了一眼宮門內。

“新的景陽宮宮人已經來當差了,富察小主也未曾阻攔過。你也說了,永和宮是貴妃娘娘主事呢。”舒書笑意淡了下來,在這時候提富察玫月,是什麼意思?特地強調貴妃,給我挖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