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說了,你安心住下就是。”阿陽的態度很是堅決。
古月聽了這話,自然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沒用,他不是沒有同情心,可是阿陽就這樣把人留下來,也不怕她不安好心。心裡有些惡毒的想:這個阿陽就是太久沒見過女人,才會這麼輕易就被那幾泡眼淚迷得團團轉。
最後,自然是黃姑娘住了下來,而其它地方確實也不能再住人,阿陽隻得在地上鋪上薄被將就了一晚。古月看得很是來氣,他才不要睡在地上,於是乾脆跑出去找其它的狐精了。
他躺在彆人家的硬板床上,想起自己白天還傻傻的買了錦袋在裡麵塞紅豆,更是氣得眼圈發紅,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著。
古月起床的時候已是中午,他借宿地方的主人早就去林子裡覓食了,他摸摸餓憋了的肚子,決定回洞裡去找阿陽,再怎麼生氣他還是會惦記他有沒有吃飯……至於那個黃姑娘,哼,餓死也罷了。
就在古月快到洞口的時候,忽然聽見裡麵傳來個一陣笑聲,輕靈的和低沉的兩種聲音相和,明明很好聽卻讓古月覺得異常刺耳。
他不自覺地就放輕了腳步伸頭向裡麵看去,沒想到裡麵的一幕驚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隻見阿陽站在那個黃淑背後,從後麵握住她的右手,而黃淑的手中正握著毛筆在宣紙上寫著什麼。
“啊,原來我的名字是這樣寫啊。”黃淑輕笑著說道,聲音裡透著愉悅。
“對,黃姑娘真是人如其名……”
古月再也聽不下去,轉頭就跑,心裡想的是管他們去死,他再也不想跟阿陽說話了。認識這麼久,他什麼時候這樣教過他寫字?什麼時候寫過自己的名字?
等到一口氣跑到了山腳,古月又想起自己的紅豆來,霎時嘴裡發苦。
他明天一定要跟阿陽要回來!
渾渾噩噩的又過了一天,太陽月亮升起落下,古月甚至連每天的修行都忘記了。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估摸著阿陽應該起床了,就爬起來再次向山洞走去。
他要討回自己的紅豆……
然而臨走到洞口的時候他卻忽然害怕了起來,他很怕看到什麼更加刺激人的景象,雖然沒什麼實戰經驗,可是他該懂的早就懂了,甚至有很多狐精是通過那個修煉的。
“我來做早餐,這裡有什麼材料麼?”女子的聲音傳來,古月這才鬆了口氣。
“啊……這邊有昨天早上捉來的山雞。”
我的山雞!那是我的山雞!可惡的臭女人!殺千刀的臭阿陽!
“啊,好……可是我不敢清內臟……”女人的聲音忽然帶了點羞澀和嬌弱,聽得古月更是火大。
“這個自然是我來。”男人的聲音帶了輕笑,古月探出頭去,發現黃姑娘紅著臉嬌羞地立在一邊。
古月看見阿陽從黃淑手中接過了尖刀,而變化——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誰也沒能想到事情會這樣,黃淑驚訝地看向已經沒入了自己胸口的隻剩下刀柄的利刃,嘴角噴出了血,她嘴巴張張合合好像一隻將死的鯉魚,臉上是不可置信的驚恐:
“你……”
而這時的阿陽卻毫不留情地再將刀抽出,鮮血噴了出來,濺了他一臉,血滴映襯著他臉上冰冷的沒有絲毫情緒的眼睛,透出了骨子裡的殘酷。
黃淑再也沒能說話,她直接攤到在地,眼睛睜得老大,就這樣斷了氣。
古月再次看去,躺在地上的哪裡是個女子,而是一隻三尺長的黃鼠狼。
阿陽冷冷地哼了一聲,嫌惡地看著滿地的血汙,他把刀隨意丟在地上,彎腰提起死黃鼠狼的尾巴想將它扔到洞外,而他一轉身就對上了古月白得像紙一樣的臉。
這是古月第一次見識到阿陽的殘酷和冷血,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總是笑得那樣溫柔的阿陽,會這樣麵無表情地將利刃送進那個酷似他母親的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