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王府架起柵欄設宴,將其美人曇放置最中央的位置,供人賞玩。
邀請的賓客忍不住仰起頭,往閣樓看去。
今日花香散漫了整個王府,但卻敵不過閣樓上伸出的手。霍枝染了新的蔻丹,將手伸出去,去抓從手掌而過的風。
女人樂此不疲,另一隻手還打著一麵精致的緙絲團扇,手指之間熱風遊走,一隻金絲蝴在空中展翅,它並未去到美人曇之處,而是落在那染著蔻丹的手上。
“枝枝!燕郎都到了,你還不下來!”
嶺南王高聲喊了一聲,從閣樓上丟下一柄團扇,落到地上,驚了人。嶺南王吹脖子瞪眼:“枝枝!你怎的又亂扔東西,若是砸重了燕郎,可如何是好?”
“燕臨他是紙糊的?爹爹瞎操心。”
清風吹起扇麵,竟是比美人曇還要香上三分,少女y已經有些不耐煩,罵起人來:“來便來了,有何大驚小怪的,下麵人多,我不去。”
表裡挑一的美人兒,美不在皮囊,而是神韻。
燕臨抬頭看去,“縣主身子今日可是大好了?”
霍枝坐在閣樓之上向下望:“昨夜如此熱鬨,有佳人入懷,燕郎還記得本縣主?”
昨夜她從人群中不告而彆,推脫是身子不爽利。倒是錯過了一出好戲,聽小憐說起,那白芷姑娘不小心摔倒,正巧就摔到了燕臨腳下。
郎有情妾有意,這戲碼霍枝可是熟的不能再熟。
大抵是嶺南人被燕郎所傾倒,對這位世家郎君,格外的偏愛。
惹得她身邊的婢女都開始吃起小醋,諸多抱怨:“那白芷姑娘平時看起來溫溫吞吞的,卻也是個厲害角色,你看她哪裡不好摔,偏要摔在燕郎跟前。”
又覺得還不夠,繼續說:“那煙花分明是縣主放的,倒是給白芷姑娘搭了橋牽了線。”
霍枝不以為意:“你若是心不平,也可摔到燕郎跟前。”
“縣主!”
還真有樣學樣的,燕臨的馬車剛到王府跟前,就有幾位淑女躍躍欲試。這些個被困在嶺南的淑女,未免眼見太淺顯了一點。
驚才絕絕?
可笑,那是她們沒見過大師傅的麵容。
但她看著一人接著一人摔到燕臨跟前,她的表情住建凝固,也笑不出聲。自己在大師傅跟前,何曾不是這個蠢樣子?
燕臨將團扇撿起:“嶺南之地除了縣主,再無佳人。”
霍探出頭去:“差不多得了,我都覺得油膩的黃。”
今日在王府之中,她並未戴帷帽,嬌俏的臉從窗口露出來,卻是十分驚豔,一雙桃花眼帶著些許勾人的意思,就是脾性不太好。
哐當一聲把窗戶關了。
一點情麵都不講。
“燕郎,昨日枝枝身子不適早回了王府,可這煙花卻是她吩咐的,為你而放。”嶺南王走至燕臨身側。
燕臨覺得這話不像是真的,“還有這種事?燕臨也是第一次聽說。”
嶺南縣主可不像是愛慕自己的樣子。
倒像是在哪裡生了悶氣,要把這脾氣撒到他身上。
可在這嶺南之地,霍枝貴為縣主,又有誰敢惹得起這位嬌主。又舍得讓這位美人兒,麵露難過,燕臨搖了搖頭,一笑置之。
霍枝勾了勾手指,叫來小憐,“白芷她人呢?”
小憐真的不懂,自家縣主對這個白芷怎麼這麼感興趣!倒是不辜負霍枝的期待,她聽到了白芷的聲音。
“奴給燕郎請安。”
聲音不大,卻傳入了霍枝的耳朵裡。
這是個秀美的女子,想必是很會察言觀色,隻跟在廖公公身邊,並不多言,一雙眼含情脈脈的看著燕臨。
她似乎對這位燕郎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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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當地傳統,八月八這一天,女子要去河邊房花燈祈福姻緣順遂。男男女女都站在河邊,好不熱鬨。
白芷站在她身側,“縣主,和燕郎熟稔麼?”
霍枝莫名其妙,“我的事你也要管?”
燕臨似乎看出她心情不好,來的一路上,和自己多說了幾句話。
放花燈,祈求姻緣。
霍枝本來是對這事不感興趣,燕臨走到哪裡,都能有一堆人圍著,還偏偏站在自己身側,便覺得她好煩。
白芷淒淒的說,“縣主,金枝玉葉,您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這幾個意思?
她又不是男人,有必要這麼裝。
白芷卻好不可憐的說,“不像奴身世可憐,今後命運也是個未知數。”
這是拿她當做假想敵。
哦,她看過去,燕臨身邊圍著好些女子,要去遊船。她就納了悶,這人怎麼就這麼招女子喜歡,因他油腔滑調對所有人都好?
白芷,“若是像是縣主這樣的的身份,應當能做燕郎嫡妻。”
她和燕臨?還嫡妻,白送給她都不要。霍枝嘖了一聲,“你這人倒是奇怪,先前一心想入宮,我倒是能理解想離開嶺南之地。畢竟此處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可你現在見了燕臨英俊,卻又動了春心?動春心就動春心,你拉著我排比個什麼勁?”
白芷頓時說不出話來,“那縣主喜歡什麼樣兒的?”
這回換霍枝被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