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
身後是王府眾人在喊叫,白芷和燕臨相繼被救上了岸。
不過等人一上來,小憐撲過去撩開白芷的黑發,著急的都要哭了,“不好!這不是縣主,快去救人!”
怎麼忙活了半天,自家縣主還在水裡?
“還不隨我等下水去救縣主!”
嶺南王聽了風聲,趕到河邊,已經是晚了!他的枝枝,好生可憐。
他抬手一巴掌打在侍衛長的臉上:“王八羔子!渾說什麼!這就是縣主!”
“王爺,說的對。”小憐想縣主身份何等尊貴,豈能容得他們這般閒言碎語,她忙拽白芷上了馬車。
“縣主救回來就好。”燕臨不會水,如今也是從頭到腳的狼狽,沒了世家公子的儒雅。他咳嗽幾聲。
於是在場人都明了,這人就是嶺南縣主無疑,而落水的是白芷姑娘。
雖說是如此,可嶺南王卻不遺餘力的要下河去救人,這才有了如今的大陣仗。火把沿著河岸,一直找到太仙寺的後山去。
“那可是廖公公身邊的白芷姑娘,你們可要好好找找!”
浮雲見了倒是稀奇:“哎,這嶺南王還挺仁厚的?彆人家的女兒落水,他還這麼費心費力。”
實在是,嶺南王怕霍枝落水的事,被有心人拿捏了把柄,有損她的清白。讓枝枝如何做人?才有了方才這一出李代桃僵。
水淹沒脖子,霍枝嗆出幾口冷水。
在河上,小船說翻就翻,一點征兆都沒有。事發突然,她的身形又和白芷很像,不然王府的人也不會第一時間救錯了人。
霍枝回過頭去,見兩人得救。她自個兒也已經遊到了岸邊。
如今已經是傍晚時分,日落西沉。
水沉沉的掛在身上,讓人透不上氣。霍枝扯了扯領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幸好這河不深,可把我累死了。”
“這夜已黑。”霍枝慶幸的說,不然她這個樣子,可也是一件麻煩事。
裴枕過來的時候,蔥蔥樹林中,就見到了這幅美人出水的場景。女人的抹掉臉上的水珠,肩頭的衣裳半拉下來,春光乍泄,亮得晃眼。
霍枝抓起衣角,素衣在手裡絞乾了。發現有人在看她。
一抬頭,和那人的目光對了正著:“大師傅?”
裴枕捏住掌心的佛珠,浮雲驚呼有人落水,他已經跑下山去,跟著一群人去水裡救人。如何會知道這落水的女子是枝枝。
這身素衣,像極了遊船上的帷帽女。
岸邊的人像是下餃子一般,撲通撲通往裡頭跳。他的心也咯噔了下。
枝枝,她到底是什麼人?
霍枝看著裴枕深沉的眼,他怎麼這麼個眼神。自己都渾身濕透,沒法子看了。他都不避一避,一點都不像他的正經作風。
裴枕見她整個人都淌著水,如何不懷疑,“你落水了?”
她嬌笑,“大師傅,你也會關心枝枝麼?還以為你是鐵石心腸,那你這是你怎麼不問問我今日見了誰?”
靠近之時就是溫熱吐氣的聲息。
裴枕,“你不是去見了那郎君?”
原來他在意的呢,霍枝竊喜,“今日的確是見了,我也把話說清了。我的心早就被人站可我彆人進不來。”
“那郎君叫的什麼?哪裡人士?”裴枕問。
“那這事,枝枝怎麼會知道呢。”霍枝湊的更近,道,“要不,枝枝再去問問那郎君,你覺得可好啊?”
她還要和那男人見麵?
裴枕不可亂了放心,這都是女子的心機,莫要上她的當!
“大師傅,你可耳了。”霍枝噗嗤一笑。
裴枕見她又想糊弄自己,逼近一步,抓起她染著蔻丹的手指:“貧僧倒是第一次知道,給亡夫守節,還可染這麼鮮豔的指甲。”
“好看不好看?”倒是她大意了。
“老實說話,休的放肆!”
她才不說呢,“不過這個地方黑燈瞎火的,你怎麼看的這麼仔細?”
裴枕無言。
霍枝縮了縮脖子,低低的情呼一聲,“大師傅,你太用力了,我手疼。”
“你嘴裡哪一句是真?”裴枕向來是不喜人騙他。
霍枝有氣無力的半靠著他,“枝枝我啊,是想要和大師傅在一起,是想要個孩子,真真的!”她敢對著天發誓!因為是他,她才會變得如此沒臉沒皮,
“你是不是當旁人都是傻子?”
裴枕抓著女人的手,又用了三分力氣。
霍枝繼續回,“大師傅何必刨根問底,你若是不在意我,會一直拽著我的手不放?”
她又不是要和他白頭到老,可惡的男人,短暫歡愉都不肯給自己。
還搞得一副被自己騙得好慘的模樣,
黑暗之中,四目相對。
“還有個姑娘在河裡沒找到!”
見遠處亮起火把,霍枝下意識的就往裴枕的懷裡縮,“好冷。”雖還是夏末,濕透了衣服卻是不好受的,霍枝鼻子也有些發癢,打了個噴嚏。
聲音雖輕,但讓不遠處尋人的火把,又近了一些:“鬼鬼祟祟的,誰在那裡?”
“糟糕。”霍枝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若是被他們看見大師傅和個寡婦在一起,那可是要壞了大師傅清譽的,枝枝可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