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命運2 他要追上去,並且直到對方……(1 / 2)

事情進一步加速之後,善子就不再有功夫應對聊天窗口的情況了。

代表砂糖醬的藍色氣泡一開始倒像是圍觀菜鳥通關的玩家一樣,不停地上跳刷新著新的播報內容——當然還有吐槽。

……說實話,就像是把手柄讓出來,自己玩不了卻要在旁邊一直指揮該怎麼玩,或是指責彆人玩得不夠好的小學男生。

善子眼睛都要被吵死了。

高中男生是這麼活潑的生物嗎?

[砂糖醬:竹蜻蜓從那邊過來了。]這說的是給敵人頭頭發票小哥當馬前卒,腦袋上頂著個迷你螺旋槳的家夥。

[喂、那種程度的招式怎麼可能躲不開啊你!]

[都說了,這個時候再瞄準一點不就直接把他淘汰了嗎?]

倒是拜金女郎替善子解釋了一句:[是因為要用漂亮毒物小姐也能做到的水平完成閃避和攻擊吧。]

[漂亮毒物:抱歉,我的體能太差勁了、我明天睡醒就開始舉鐵……]某種程度上,隱隱成為了直播間的食物鏈底層的灰白色氣泡字裡行間都是‘抱歉,礙到你的眼了,阿宅這就離開’的萎靡氣息,可能這也是她美女生涯裡難得的滑鐵盧吧。

善子以二號的肩膀為肘托,試圖瞄準追擊來的敵人:“都是砂糖醬的錯啦,不要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男高本來就都是笨蛋。”

但砂糖醬太能刷屏了:[喂!怎麼想我都比99.9%的人要聰明吧!]

[拜金女郎:那0.1%是?]

[砂糖醬:公差值!]

[砂糖醬:喂——發票來咯~,這家夥的應該是受肉術師吧,把收據購買的內容具現化?喂、該不會是幾百年前沒有發票所以混不下去……]

“砂糖醬,對方又聽不到你的挑釁,不如說受害的隻有我們而已噢。”女主播在閃躲之餘隻是擊中了一個跟過來的小嘍囉的膝蓋,“拜金女郎,不要再給他表現的機會——砂糖醬200%隻是喜歡在旁邊賣弄而已,他還沒有笨蛋到想不清楚我需要模仿漂亮毒物體能那種事情吧,多半隻是喜歡咋呼而已。”

[漂亮毒物:這到底是誇獎還是……呃、批評呢?]

[砂糖醬:我絕對要把檸檬撻你這家夥找到然後報複回去!約好了的吧,就算你哭著道歉我也不會收手的。]

[拜金女郎:看來砂糖醬已經得出了答案呢。]

某種程度上是被三個姐姐圍在中間的男高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他那種麵上帶著煩躁、又不能動粗、但更不滿於被壓製的表情幾乎快要從字裡行間冒出來了。

[砂糖醬:嘖。]

倒是無表情的女主播眼裡難免表露出了細微的笑意:“很甜噢,砂糖醬。”因為對方是好人,所以就算暴跳如雷也沒法說什麼過分的話那部分。

看來是個教養很好的後輩呢。

而那個教養很好的男高隻是轉移了話題:[煩死了……要把敵人淘汰掉還是甩開快選一個吧,又不是AVG好感度選項,需要猶豫那麼久嗎?]

而碰巧,反向扛著善子的二號也冒出了同樣的問題:“要殺掉嗎?”他從過來協助開始就沒有采取過攻擊的態勢,隻是抱著善子從屋頂跳到下一個屋頂,不停往邊上的結界位置靠近。

善子唔了一聲。

事實上這也是她的疑慮。

二號的話,可能半小時不到就能解決敵人吧。

*

先說後麵敵人的情況吧。

很明顯後麵追來的一主三從,四人還維持在試探性地攻擊的程度。他們似乎打算說什麼,但為了避免增加變數,善子放棄了聆聽。

而這邊善子和二號如同之前所說,正在往結界邊緣逃離。

善子不想下殺手——但這麼說並不主要是出於道德上的個人選擇。

“漂亮毒物的目的是離開爭鬥,對吧。”善子思索了片刻,“那麼離開結界就可以了,而且,如果你本人做不到對人下殺手那種事情,我在夢境就算把敵人排除掉也是沒用的。”

因為她做不到。

[漂亮毒物:……嗯,雖然我也知道這麼說有些過分,如果可以的話、啊、我不是那種就是……不知道這種關頭不應該果斷的類型也不是同情心、]夢主結結巴巴地像是在組織言語。

而此刻,一個陌生的黑色氣泡突然冒了出來,ta似乎早就改好了自己的昵稱,隻是一直沒有說話。

[與星同墜:因為對人下殺手是需要勇氣的,比起想不想這麼做,也有想了也做不到的人,嗯,這是很正常的。]與星同墜用詞和語調十足柔和。

而漂亮毒物似乎是馬上就響應了這位黑色氣泡的話:[是的,總之,非常抱歉,我感覺自己到時候很可能做不到,如果可以的話,檸檬撻能不能以不用殺人的方法跑掉就好呢……?]她明顯被安撫住了。

[砂糖醬:與星同墜……你是什麼文藝青年嗎?好惡。]而最活潑的男高倒沒指責漂亮毒物那種‘添麻煩’的選擇,隻是徑自對上了新出現的氣泡。

善子某種程度倒是能理解砂糖醬的情緒。

他們四個主動聊天的人,雖然很細微,但不知不覺間確實已經產生了些許的聯係,而與星同墜的出現無疑是打破了這種‘和睦’的氛圍,像是個外來者攪亂了逐漸穩定下的氣氛,再加上還不說話的三個人。

很容易就會讓人先認知、預設出某種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惡意。

“現在重點不是這個,抱歉、與星同墜,雖然很想歡迎你但是現在有些忙。”善子先叫停了聊天室內的事態發展,“安心,我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掉敵人——畢竟還有得分係統吧。”

[與星同墜:我沒關係的,抱歉,因為之前有點不太清楚是什麼情況,稍稍觀望了一下。]

善子唔了一聲,沒對這人的說辭做出任何評價,她隻是把注意力回歸到了眼前。

殺掉術師是五分,殺掉普通人是一分——她看了一眼飛在自己和二號旁邊鍥而不舍的式神小金蟲。

善子為直播間解釋起自己的想法。

“殺掉就是得分,我現在沒有宣誓參加遊戲——那麼,得分是否代表宣誓呢?”要不假思索地攻擊敵人是很簡單的,但她總感覺這也是為了讓更多玩家因為反抗而被動陷入死滅洄遊遊戲的人的陷阱,“反正如果我是遊戲製造者的話,肯定會這麼做的。”

[拜金女郎:這麼說確實……]

[砂糖醬:這麼陰險地活著真虧你能受得了啊?]

“所以是‘活著’嘛,而且正義的卑鄙不算,如果可以我是絕對會選擇正義的群毆的那種類型。”善子沒感覺到過多的指責情緒,“我就把你的話當成誇獎了,砂糖醬。”

所以,比起不殺傷敵人,她更偏向於不到沒法回轉的時候都讓二號動手,除非是確認漂亮毒物沒法離開結界,必須參與戰鬥——善子都不想讓她得分。

這麼想著,善子已經拍了拍自己撐著的二號的肩膀,兩人幾乎不需要過多的交流:“在結界邊確認一下吧。”

先確認一遍能不能出結界,如果不行,再考慮戰鬥。

而且。

不得分也不是不動手的意思,而且,她也有想從這些人身上問的事情。

二號已經於高樓跑酷中反握住了刀刃綁著紅線的武器:“我還在想你能對這種狀況忍耐到什麼時候呢。”

“要錨定現實的話,起因、經過、結果都要明確才行,在路上戰鬥的話變數太多了。”善子理所當然地回答,“開闊地形?”

夢中的高大店員直接調整了方向——

善子則是觀察起了身後的敵人,作為漂亮毒物人生轉捩點的四個人。

恐怕也有夢境裡‘最恐懼的對象窮追不舍’,‘不管如何躲藏都會被發現的要素’吧,身後的敵人怎麼也甩不開,即便已經沒有了追擊的‘必要’,因為術式投入已經遠遠大於傷害漂亮毒物能得到的收益。

更不要說二號已經展示了他的速度和身體能力。

那些人好像也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這估計也是夢境的要素,夢境的世界是圍繞著夢主運轉的。

還好善子並沒有嘗試自己用腿奔跑,不然恐怕也會有那種踩著水前進,用力不順的感覺。

她從二號的越肩視角看去,四人的麵目估計是伴隨著在命運中的漂亮毒物的威脅程度(或是她的主觀重視程度),如同古老宗教畫一樣,有著麵目清晰和模糊的差彆。

清晰度最高,估計也是給漂亮毒物心理壓力最大的是那個發票男——那個渾身貼滿了發票的男人明明蓄著T字胡,卻還留著像是阿富汗獵犬一樣的柔順長發,即便在現在這種高速移動的時刻,他的頭發仍服帖地搭在肩膀一側。

而另外三個人多少都有點麵目模糊,也不知道是因為漂亮毒物不夠重視他們的原因。

一個隻有手爪建模稍微清晰些的馬尾辮。

一個雖然沒戴著眼鏡但是腦袋上頂著個迷你飛機螺旋槳,活像是個中年野O大雄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