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敵杜明川麵前丟人,櫻玲和王日月死了的心都有了。
南明仙山一共三個宗門——青梨宗、春山宗、鞠雪宗,全是練劍的,同行傾軋,難免不和。
往年沈赤在的時候,每每天降異象,都是由他執劍應敵,降服邪祟。宗門的仙師們全是老油條,一看沈赤周身神氣蓬勃,靈力豐茂,額心觀音紅痣猶如業火紅蓮,隱隱焚焰,便知他來曆不簡單。怕是卡在渡劫期的仙人大能!平素的修士出場,哪裡像沈赤這樣,天地萬物的靈氣受到感召似的,馬不停蹄往他這具爐.鼎之身裡鑽,助長蓬勃劍氣?
有這樣的大拿坐鎮,誰又敢欺青梨宗?
春山宗和鞠雪宗被沈赤仙師壓了一頭,倒也心服口服。
隻是,如今沈赤與妖邪同歸於儘,消散於三界內,他們青梨宗就是酒囊飯袋,如何能再壓其餘宗門頭上?
落地鳳凰不如雞,另外兩個劍宗自然要趁此機會支棱起來,好好挫一挫青梨宗的銳氣嘛!
杜明川看了一眼膚白貌美的櫻玲,遞上去一袋靈石,道:“櫻玲師妹,你待在青梨宗太屈才了,不如叛離宗門,改投春山宗吧。我昨日正好搜羅了一柄櫻花軟劍,很襯你。”
櫻玲輸人不輸陣,她一巴掌拍開了杜明川的手,把靈石打落在地:“區區幾顆靈石就想收買我麼?杜明川,你也太看不起青梨宗了。你以為我們是在乞討嗎?其實我們是……”
她沒編出來。
反倒是施雪急中生智,補了一句:“體驗生活。”
“對,體驗生活,感受三界百姓疾苦,這般才能悟道、修身。”王日月推了施雪上前,“這位是沈赤仙師近日收下的弟子,仙師不日後便會回宗門授道。而乞討,也是仙師給她的課業之一。”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
任誰都沒想到,清冷如雪巔高嶺之花的沈赤不但沒死,有朝一日還收了徒?!這小姑娘身上有什麼能耐嗎?
眾人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她,企圖找出什麼奧秘。
而乞討的課業,這樣一聽……靠,有點帥啊。
春山宗的弟子們目送三人離開,隔天,他們紛紛拿出了家中的碗筷,沿街跪成了一排。
入不得沈赤仙師的眼,好歹他們紮堆學個道心唄。
施雪覺得可惜,那條街被春山宗的劍修弟子們霸占,連掉落的靈石都撿不到。
明日能吃什麼,又成了一個難題。
……
沈赤即將歸來的消息,一日之間傳遍了南明仙山。
春山宗和鞠雪宗的兩名掌門仙師坐不住了,他們從前是跟著青梨宗的沈赤仙師喝點湯,如今沈赤消弭三界,門庭凋敝,顯出其他宗門的能耐來了。
各門各派的弟子全投奔他們的宗門,一時之間,光是弟子的學費都賺得盆滿缽滿。
到嘴的肉,要他們再吐出去,怎麼可能呢?
春山宗掌門張清林輕呷了一口茶,心裡有了個大膽的決定:“如今三界六道祥和,也無需沈赤伏魔……既如此,他一直這般消失,豈不美哉?”
鞠雪宗掌門徐蓬萊膽子比張清林小許多,他戰戰兢兢地問了句:“你是見過沈赤的神通,他恐怕都是大乘期巔峰了……即將渡劫飛升的仙人啊,你我應當應對不了。”
張清林不滿徐蓬萊妄自菲薄。
他冷笑道:“咱們宗門的仙師都上,十多個化神期的修士,還怕拿不下沈赤嗎?要不是怕宗門裡頭的精英弟子折損,降魔的風頭,還能讓他一個毛頭小子去出嗎?”
這話徐蓬萊不敢接,當年魑魔出世,迅雷烈風,海沸江翻。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妖邪,光是一記雷霆,都震碎了宗門陣法庇護的劍壇。他們的靈力完全不足以幻化出強而有力的大結界,庇護住宗門所有子弟,再這麼耗下去,恐怕自身都難保。
是沈赤祭出長劍,破開繚繞不去的瘴氣。他縱身踏雲,殺向魑魔,鬥了個昏天黑地,這才給南明仙山帶來一線喘.息的生機。
雖沒有和沈赤交過手,但他的神力不容小覷。
他們能狂妄到與之一敵嗎?
但,沈赤不得不死啊。若他歸來青梨宗,麾下的弟子們肯定都要背離宗門,改投青梨宗門下。
到時候,青梨宗風光無限,再計較起這麼多年的宗門爭鬥,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死路一條……也沒辦法了,隻能孤注一擲。
徐蓬萊咬咬牙:“張掌門說吧,需要鞠雪宗做什麼?”
張清林道:“沈赤不是新收了個小徒弟嗎?都是南明仙山的弟子,邀她來鞠雪宗小住幾日,不過分吧?”
徐蓬萊駭然:“您是想利用徒弟,逼出師父?”
張清林的眉眼間閃過一絲狠厲,他放下茶碗子,慢條斯理地說:“到時候,宗門千山劍陣一落下,他就是插翅也難逃!”
徐蓬萊不免心驚肉跳,他還以為張清林隻是想囚住沈赤。
可他話裡話外,分明是起了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