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諾倒是“嗬嗬”一笑:“是不是老婆子說她會解決不讓我們出手啊?”
席巴很無奈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她見到小犽會有什麼反應呢?可惜看不到啊……”桀諾一副惋惜地口吻。
席巴感覺自己更頭疼了,回想起剛才兩個孩子的反應,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過看看自己父親沒什麼表示,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他已經無法分辨出得知小犽沒死的消息到底是好是壞了。
“十億啊!!!庫洛洛,那可是十億啊!!!”俠客聽到庫洛洛那一句“我不需要你的傭金”,強製讓自己醒轉過來,原地跳著腳狂吼道,吼完了才發現庫洛洛具現化出了“盜賊的極義”。不好的預感剛剛升起就靈驗了,“瞬間移動”念能力的使出讓本在垃圾堆上暴跳著的他下一秒出現在了半空,腳不著地的狀態,緊跟著來不及反應,“撲通”一聲掉到了地上,四仰八叉的滑稽樣。
庫洛洛自己倒是穩穩地腳踏實地,眼睛環視四周,在看到那一個小小的身影噴灑著刺眼的紅色在空中劃過拋物的曲線時,瞳孔猛地一陣收縮,根本不需要大腦下達指令,身體已經衝了過去,接住,輕輕地擁抱在懷中,生怕稍一用力就是破碎。
脖頸處遭到了一記手刀,小腦袋聳拉著,腹部又承受了一記重拳,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兩隻小手無力地垂掛在兩旁,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焦距,無神地望著一個不知名的方向。剛出現時還能在他身上看到一層薄薄的“纏”,現在全無蹤跡,雖然之前小犽的身上就沒有出現過“纏”,但庫洛洛沉到穀底的心,濃鬱上了無法抑製的暴虐。從地上爬起還想抱怨的俠客,看到了小犽的傷勢,感覺到了庫洛洛身上從未有過的凜冽氣勢,立馬退到一旁有多遠就躲多遠了,危險,非常危險,全身神經都想起了警報。
在場的另一人,絲毫沒有意識到現在是一個怎麼樣的狀況,當擊上小犽後那一張臉上就重新掛上了殘忍的笑意,做回了原本的他,戲謔地笑著:“喲,庫洛洛,不管你的幻影旅團了嗎?可惜啊,來晚了啊!”盲目地自信他的“狩獵”不可能那麼快被解決,應該說自負他的“狩獵”會解決掉幻影旅團。
埋伏在陰暗中的一群人見殺伐的念能力已經解除,開始騷動,但他們名義上的目標小犽已經生死不明,不好壞了流星街的規則隻有繼續忍耐著。
“小犽,我來救你了。”還有就是,“對不起,我來晚了。”不過沒關係,不會有誰可以活著離開這裡。
合作?交易?庫洛洛已經不在乎了,“盜賊的極義”翻出了新的一頁,一道柔和的光包裹住小犽全身,飄浮在了半空之中,又翻出一頁,黑得深邃的眼眸直視向了前方,潛伏著絲絲嗜殺說道:“殺伐,希望你不要忘了,當初我使用過的一個念能力……”語調不急不緩,好像在說著一個故事。
殺伐的神情變得嚴肅,仔細回憶著,庫洛洛所說的那個念能力。
“發動條件必須要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不過有些念能力,不滿足條件是可以強製發動的……”不溫不火的言語其實溢滿了滔天的盛焰,俠客覺得自己是不是撤離的好,好像待在這絕對會倒黴啊。
庫洛洛說完這句停頓的間隙,令殺伐完全變了臉色,他不止一次跟庫洛洛交過手,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次,是他竭力想要忘記的,但現在,記憶的閥門被拉開了,傾瀉出的是害怕,是驚恐,顫著音吼道:“庫洛洛,你不會的!你不會那麼做的!”
是的,他不會的,他不會那麼做,那樣的經曆有過一次就足夠了,庫洛洛從未想過,還會有第二次。
待在一旁的俠客全無形象連滾帶爬地往高處奔出,他第一次遇見庫洛洛情景是怎麼都無法抹去的,站在高處看著,滔滔的江水滾滾而過,有幾條說上名字的大魚從中遊著,好多、好多溺水者掙紮著,卻被那些魚一點一點吞噬,不會馬上死亡,就算隻剩下一隻手、一隻眼、一張嘴都還是活著的,哭著、喊著、嘶吼著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那時的幻影旅團好像剛剛成立,那時的幻影旅團好像第一次參加團戰,那時的幻影旅團幾乎每一個成員都頻臨死亡,俠客就看到那個明明長相清純的少年,殘酷一笑,強製發動了那個沒有滿足條件的能力,無差彆的殺戮。
事後,連他自己都被嚇住了,還必須忍受強製發動念能力後的反嗤,潮水退去滿地的殘碎,無法拚湊出一個完整的人形。那一次團戰存活下來的隻有幻影旅團和“狩獵”,“狩獵”無條件地讓出了所有戰利品,幻影旅團成了最後的贏家,留下的是一段永遠稱不上美好的記憶。
那一次,庫洛洛是為了保護他的團員,那麼這一次呢?俠客回頭看了看那個包裹在光霧中的小孩,在心中苦笑——他猜錯了呢,庫洛洛竟然沒有選擇他的旅團,而是選擇了他……(2010年6月24日 18點28分34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