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 似笑非笑(嘉靖十七年)……(2 / 2)

朱厚熜看著躺在身邊的陸炳,問道,“你怎麼了,這麼不開心?”

陸炳抬頭看了一下朱厚熜,道,“沒什麼,隻是累了。”

朱厚熜道,“今天嚴嵩過壽。你可是在他那裡受了委屈?”

陸炳道,“沒有了。”

朱厚熜拍了拍陸炳肩,道,“如果你受了委屈,可要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陸炳道,“真的沒有,我隻是笑累了。”

朱厚熜捏了捏陸炳的麵頰,開玩笑道,“笑累了?來,給我也笑一個。”

陸炳卻沒有抬頭,隻是道,“我累了。”

朱厚熜道,“你有什麼事情現在總不肯跟我講。我又不忍心問你。但總怕這樣下去,有一天,你跟我也生份了。”

“你還沒有逼我?”說道這裡,陸炳掐了一下朱厚熜,接著道,“我今天隻是看大家熱熱鬨鬨的寒暄客套,一個個又都似乎興致盎然的堆滿笑容。我跟在後麵笑久了,也就累了。”

朱厚熜拍了拍陸炳,用手撫過陸炳的臉,幫他合上眼睛,道,“那我們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可好?”

陸炳也不說話,就這樣枕著朱厚熜的體溫,安靜的躺著。當一次次告訴自己要微笑,要微笑,要微笑的時候,銅鏡中的麵龐已經漸漸的模糊。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幻。晌午去嚴府之前,對著他那門口石獅子,努力牽動自己的麵頰向上,因為不想在隨後的寒暄中曝露出自己的不耐。終於圓滿的堆了那些久笑容,原來笑那麼久也不是很難。出來再看到那對石獅子,它們冰冷的立在那裡,似乎在嘲弄自己的虛偽。麵具帶久了,如果撕下來,會連帶著血肉,甚至可能一直印在臉上永遠的摘不下來。所以,幸好,幸好還有這樣一個人可以不用帶著虛妄的笑容麵對,還有這樣一種溫潤可以溫暖自己漸漸冷卻的心。

陸炳喃喃的道,“可不可以以後對我再好一些?”

朱厚熜聽了,沒有說話,卻掩飾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用手指順著陸炳的眉毛滑過耳朵,然後把陸炳圈在臂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