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而實習 學而實習(嘉靖二十年之二)……(2 / 2)

朱厚熜又打了陸炳幾板子,居然有些饒有興致起來。兩人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可惜之處就在於不能見到對方身體的全貌,因為過分貼近而遮住了視線。而現在朱厚熜站著,陸炳趴著。所以陸炳對疼痛和刺激做出的一點點的反應都可以被朱厚熜捕捉到,朱厚熜有些喜不勝收。遺憾的卻是,因為朱厚熜是側站著,所以隻能看到陸炳前麵的反應,看不到腿和腳,等朱厚熜抬起板子的時候,後麵就已經靜如止水。

朱厚熜想了一下,乾脆麵對著陸炳趴著的身子,然後雙手舉杖,就見杖落的時候,後麵的脊背和雙腿都一並的顫動了起來,有些像七弦琴被壓住中間後一下子放開的微顫,可惜卻沒有餘音繞繞,因為陸炳很快的就平複下來。然而這樣的微顫清擾有些說不出的蠱惑讓人想再看一眼再尋覓一番,朱厚熜幾乎是毫不遲疑的又舉起杖。

就在杖就要落下的時候,卻被停住了。朱厚熜幾乎要嗬斥,卻見杖是被下麵原先趴著的陸炳抓住的。朱厚熜有些氣憤又有些疑惑的望著陸炳。陸炳倒吸了一口氣道,“你不能這樣打我。”

朱厚熜叫道,“為什麼?你做錯了事情,我為什麼不能罰你,你…..”

陸炳哪裡知道朱厚熜正“玩”得樂不思蜀,吸著涼氣道,“你打在我的腰上。這樣再打幾下,我就半身不遂了。”

朱厚熜有些喃喃的,就像小孩子看中了一個珍稀的物品,儘管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又忍不住的想撒嬌要一下,忍了忍,想了想,咽了一下口水,道,“可我想罰你怎麼辦?”

陸炳見朱厚熜期待的目光,有些不忍拒絕,歎了一口氣,道,“你先倒一杯茶給我喝。”

朱厚熜急急的去倒了一杯茶,殷切的端到陸炳嘴邊。陸炳側臥著喝完,就看到朱厚熜眼睛一動也不動的望著他,心中隻好又是一歎。

陸炳想了一下,解了自己汗巾,將後麵露出來趴好,然後又讓朱厚熜將內衫的邊角疊放到腰部下麵一點,又細細囑咐朱厚熜,唯恐他再生出什麼閃失出來。

朱厚熜連聲稱是,“我知道了,落杖隻能落露出的地方,如同棋子隻能落在中間一樣。” 朱厚熜又執掌站好,看了一眼,不忘對陸炳道,“你看其實正好還有河楚界呢?” 陸炳聽了這話,暗自好笑,自己怎麼可能看到身後?

朱厚熜看陸炳後麵露出來的部分有了一點點微紅,像春天的風一樣帶著微醺的芳香。一杖下去,後麵就泛起了漣漪,各處層次不同,近的是圈圈緊扣,顫動不已,鄰近的有一點點的波動,卻是緩緩起伏,而被衣服遮住的身體卻因為衣料的緣故,有一點點的折光,竟有波光粼粼之感。

朱厚熜又打一杖,於是就見那後麵是紅雲圍著一道彩霞,映著陽光格外的分明。蝴蝶青的褲子掩著的大腿,竟成了一道靜靜的海洋,與變換的紅雲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前麵的白衫是遠處的天空。杖起杖落則宛若驚起一隻隻沙鷗在湖光山色中飛起。麵對這樣誘人的水光天色,朱厚熜不經意的加重了板子一下接一下打下去。就見朝霞開始燃燒晨霧,紅雲開始翻騰出獸形的濤瀾,連同靜靜的海和遠邊的天也跟著滾動起來。錦繡霞披遠不如此時的絢爛,神筆馬良也畫不出這樣的嬌豔。紅霞在堆積,波瀾在翻滾,那種呼之欲出的期盼驅使朱厚熜接二連三的在同一個地方打下去,似乎再有一下,那紅色就會躍出海麵,將金色撒遍各方……

“啊,” 陸炳不禁呼出聲來,有些詫異的轉向朱厚熜。陸炳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原也沒有想逃了責罰。隻不過,陸炳有些詫異朱厚熜何故下如此痛手。

儘管是不高的一聲呼喚,卻如同裂錦一樣驚醒了朱厚熜。就看到陸炳正轉頭看著他。陸炳麵色有一些慘白,但慘白中又隱著些許紅色,滲著微微的汗。朱厚熜再一看陸炳身後,是紫霞鑲在五彩斑斕中,如此顏色比起陸炳臉上淡淡的笑容卻有些黯淡。原來狠狠的追迫,呼之欲出的景色就在身邊,隻是他一直沒有回頭罷了。

陸炳道,“皇上,臣做錯了事情,怎樣罰都是應該的。不過可否讓臣休息一下?”

朱厚熜咳了一聲,掩飾住自己剛才的“假公濟私”,故作鎮定的問道,“你可知道錯了?”

陸炳皺了一下眉頭,道,“我剛才不是認錯了嗎?”

朱厚熜又咳了一聲,道,“你不要總為彆人求情,你作為錦衣衛是我服務的。你心中總惦記著他們。為我做事做得也太三心二意了。”

陸炳不知道為什麼朱厚熜又牽扯到為彆人求情的事情上,隻能揣測著,說道,“隱瞞夏首輔青詞的事情是我的錯。若你還想追究前天日子我貿然為楊爵求情的過失,想一並罰我,可不可以到另一半打我。你這樣一味的在一邊打一個地方,我就算筋骨都是鐵打的也經不起。”

朱厚熜這才想起剛才是為了夏言的事情打陸炳,便順著道,“你知道錯就好。還不快起來?”

陸炳不知道為什麼朱厚熜忽然又饒了他,動了一下,皺著眉頭,道,“你打重了。扶我到床上去吧。” 朱厚熜“喔”了一聲,攙起了陸炳。

熬刑本是極累的,陸炳睡了一會兒,醒了之後就見朱厚熜躺在他的身邊,身後並不覺得很痛,想必朱厚熜給他敷了藥,心中歎道,自己以後恐怕真的很難勸朱厚熜什麼了。想到這裡,又是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