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抓頭發。

顧陌野一想到那玩意如果不及時清理，是會生病的，就感覺更加煩躁。

可他自己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沒辦法，顧陌野隻能閉上雙眸，咬牙將死對頭扛蘿卜似的扛到肩上。

走到浴室，粗暴地把人丟進浴缸，放滿水，把人裡裡外外搓好。

或許是還沒恢複清醒，死對頭全程閉著眼睛任他擺弄，隻若有若無的低低哼唧著。

水霧繚繞，朦朧模糊著死對頭那張清冷的臉，紅色小痣染上水珠，莫名多了幾分勾人。

靠！

顧陌野手下動作微頓，移開視線，暗罵一聲。

他一定是中.邪了！

竟然覺得死對頭長得好看！

清理好後，顧陌野將他用力扔到床上，他看著什麼也沒蓋的男人，又耐著性子扯了張被子丟在他身上。

顧陌野胡亂套好原身的外套，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到了街上，顧陌野扯了扯衣領，讓冷風順著領口灌入體內，借此平息自己現在的燥悶心情。

顧陌野注意到家小賣部，進去買了包煙和打火機。

拇指摁下開關，煙尾瞬間燃起火星。

“咳咳……”

顧陌野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從沒抽過這麼劣質的煙，他雖然和原身一樣無父無母，但他父母留給了他極大一筆遺產，作幾輩子都花不完那種。

但原身不一樣，在被親生父母認回之前，原身是真的一窮二白，哪怕這煙再抽不慣，顧陌野也沒把這煙丟了，他現在作不起。

而他很顯然也不可能為了錢去當彆人的小情兒，尤其那人還長著張和死對頭一模一樣的臉。

由此可見，未來一段時間他都很窮，估計相當長一段時間，跑車都和他無緣了。

靠，更煩了。

顧陌野靠在小賣部外斑駁白牆上，兩指間夾了根新煙，他沒抽，任由煙灰掉落，燙貼著他的手。

但他卻像沒注意到似的，仍然維持著這個姿勢。

等這根新煙點燃完，顧陌野又點了根，同樣隻夾在手裡，沒抽。

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神情，隻一雙淩厲卻又透著煩躁的眼睛分外醒目。

顧陌野現在的心情就像當初被人同死對頭比較時一樣煩躁，但這煩躁中卻又夾雜著幾絲其他難以言表的複雜情緒。

總之，用一句話來形容大概就是路邊遇到條狗，都得挨他幾腳踹。

半包煙燃儘，顧陌野兩指間夾了根新煙，抬眸，透過繚繞的煙霧注意到馬路對麵那家藥店。

事.後……好像還要上藥，他盯著藥店名看，眉間皺起。

顧陌野猛地吸了口煙，下定了決心，摁滅煙，彈了彈身上的煙灰，抬起大長腿。

穿過馬路前，顧陌野將掌心裡攢的煙蒂扔進垃圾桶裡，拍了拍手，從原身口袋裡摸出個嶄新口罩戴上。

原身現在雖然糊，但自詡自己是未來的大明星，會隨身攜帶口罩。

馬路人流穿行，喧囂熱鬨，顧陌野雙手插在口袋裡，雙眸直勾勾盯著藥店看。

顧陌野站在藥店門口，確定口罩悍在臉上，他抬起腿，跨步而入。

“你好，我想買藥，買事.後要塗的藥。”顧陌野沉著嗓音，儘量讓這話說的自然。

“好的，先生，請問您要買哪個牌子的?不同價位的牌子藥效不同哦。”店員小姐愣了瞬，而後揚起嘴角，臉上掛著招牌式營業笑容。

顧陌野沉默會兒，確定口罩在臉上後，他悶著聲音道：“要最好的，男性用的。”

說到後半句，他用了重音，特意強調著。

“……好的，先生，我這就給您找。”店員小姐臉上笑容變得有些古怪，但還是儘心儘力找到藥膏，還貼心地把藥膏裝進了不透明袋子裡。

顧陌野付好錢，把裝在黑色袋子裡的藥膏塞進口袋裡，將手插.進去，以免不小心把這藥弄掉，他現在很窮，錢得省著花。

顧陌野抬步穿過人行道，進了酒店，幸好他先前忘了歸還房卡，這卡現在還在原身衣服口袋裡。

回到剛剛的房間，石楠花的味道消散了不少，多少緩解了顧陌野尷尬煩悶的情緒。

顧陌野看著床上昏睡的男人，緋色潮紅已經消退，眉眼間是顧陌野熟悉的淡漠疏離，這刻，他甚至懷疑死對頭也穿進書裡了，但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

他煩躁地扯了扯口罩，盯著這人臉看了許久，鴉羽輕顫，取出藥膏，將說明書拿出來，耐著性子看起了複雜晦澀的文字。

顧陌野擰眉看著，還沒看完，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低啞性.感的男聲響起：“你是誰?想做什麼？”

顧陌野身體微不可見一僵。

“死對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