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火源先彆扔,拿著,那東西怕火。”
紀初桃他們也趕緊跟上,身後胖子一直用火折子嚇退禁婆,接著也趕緊往上爬。
他們爬過最後一個之字口後,張起靈忽然停了下來,前麵是黑色的,已經沒有路了。
張起靈抿了抿唇瓣,直接上前去推,那洞口實際上是被幾塊很大的青岡石板給擋住了,用力推還是能推開的。
紀初桃看到他的動作,直接就鑽到他身子底下,一起用力往上推。
然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青岡石明明重的要命,他們還在拚命往上推,手上的重量卻忽然一輕,一片黃光直接照進了盜洞裡。
紀初桃本能抬頭望去,一張巨大的長滿鱗片的臉就進入了她的視線。
她呼吸一滯,瞬間傻眼了,那不是鬼船上的海猴子嗎?
張起靈也一驚,直接按住紀初桃的頭和她往後一退,逃開海猴子的攻擊範圍。
但很不幸的是,這時身後卻傳來一股推力,伴隨著胖子的大叫。
“上去上去,那個禁婆又爬過來了!”
前後夾擊,他們被堵在這個狹窄的盜洞裡了!
紀初桃抿著唇,思緒出奇地冷靜。
她非常明白,如果就這麼卡在這裡,那麼大家都會有危險,很有可能被一個個乾掉。
張起靈也發揮不了他的實力。
於是她咬著唇瓣,趁著張起靈不注意,直接掙開了他的手,飛快地向上爬去。
到洞口時,紀初桃用儘全力打了那海猴子一拳,把它直接打了個仰頭,細嫩的手被它臉上鋒利的鱗片割的鮮血淋漓。
顧不得手上的刺痛,她趕快想要鑽出洞口。
可身子才爬出去一半,那個海猴子已經憤怒地撲了過來,布滿獠牙的嘴巴大張,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
紀初桃忍不住一聲慘叫,手上再沒了力氣,直接被海猴子拖出了盜洞,甩到一邊。
因著她拖延了一點時間,張起靈得以抽身直接從洞裡跳了出來。
看到紀初桃半邊肩膀已經被咬穿了,還沒了一塊肉,鮮紅的血噴了一地,他臉色驟然一沉,直接助跑幾步,一腳踢上海猴子的脖子,將它踢飛出去好幾米。
緊接著吳邪和胖子也從盜洞裡麵爬了出來,但禁婆就緊隨其後,他們完全沒有時間去看其他什麼東西。
吳邪拿著打火機在洞口嚇唬禁婆,胖子則是去拖那幾個青岡石板想堵住洞口。
紀初桃咬著唇,極力克製自己痛苦的【呻】吟,將肩膀背對著吳邪他們。
她的肩膀現在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嫩肉,血洞也在緩緩恢複。
這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這時張起靈也把海猴子引到一個金絲楠木柱邊上,突然一躍,一腳踩到柱子上,然後一蹬。
淩空跳舞一樣的一個轉身,兩個膝蓋狠狠地壓在海猴子的肩膀上。
雙腿一夾,用膝蓋夾住它的腦袋,然後腰部用力一擰,一聲清脆的“咯啦——”。
那個海猴子的腦袋不自然的被擰成了180度,整個脛骨都被絞斷了。
那邊吳邪和胖子也已經把禁婆逼了下去,胖子坐在青崗板上大喘著粗氣,身子還一顛一顛的,看起來是盜洞裡的禁婆還在撞石板。
不過胖子和石板加起來得有一千來斤,禁婆根本撞不動。
紀初桃抱著胳膊背對著他們,疼的額頭上都是冷汗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臉色白的嚇人。
張起靈幾個飛步到了她身邊,輕輕地把她攬在懷裡。
他的手不敢用力,隻是虛虛地環著少女的後背。
紀初桃忍不住把臉貼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嘴角泄露出一絲悶哼。
強忍著肩膀處的疼痛,捏緊了他的胳膊。
“初桃。”
張起靈聲音非常輕的喊了一聲,似乎還帶了一絲顫抖。
目光落在她的肩膀處,那原本被咬出的血淋淋的牙洞已經消失不見,而被獠牙扯下去的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他一下子將少女整個身子都覆蓋住,不讓這詭異的一幕被人看到。
紀初桃縮在他懷裡不住地顫抖,肉塊生長的感覺非常難受,就像有一萬隻蟲子在她的傷口上不斷地啃來啃去,然而她一點也不敢發出聲音。
大概過了幾分鐘,紀初桃的肩膀完全恢複了往常的雪白圓潤,一絲受過傷的跡象都沒有。
可是她的臉色卻像紙一樣蒼白。
張起靈看了一眼地上的大片血跡,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她身體恢複了,但臉色還是那麼差。
“彆擔心,已經好了。”
紀初桃想笑一笑,但她疼的連扯動唇角的力氣都沒有。
張起靈眸光更暗,他一言不發,將少女打橫抱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脖頸處。
“小桃子你受傷了?”
吳邪這時也看到了小桃子差極的臉色,目光落在她破損掉的潛水服肩部,卻發現她好像並沒有受傷。
隻不過衣服被扯壞了,連裡麵的裙子都被扯掉了一塊。
“我沒事。”紀初桃勉強露出一個笑。
“你和胖子還好吧。”
“我們沒事,就一點小傷。”吳邪說道。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實際上現在他和胖子的身體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不致命,但肯定也不舒服。
紀初桃點點頭,沒再繼續說話。
海猴子已死,沒過多久胖子那裡也沒了動靜,顯然那個禁婆已經放棄了追趕他們。
此時他們四個就在放了雲頂天宮模型的那個房間裡麵,也就是有那四幅壁畫的主墓室,墓室裡的樣子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張起靈一路抱著她走到了墓室的一角。
角落裡的鏡子已經被移開,牆上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隻有半人高,裡麵看上去非常深邃,不知道通向哪裡。
紀初桃他們倆就在站在這個石道洞口。
當年就是進入了這條石道以後,張起靈昏迷了。
再醒來,他完全失去了記憶,一丟就是二十年。
張起靈站在洞口,裡麵黑乎乎的似乎蘊含了什麼奇異的怪物,他垂眸看向懷裡的人,輕聲問了一句。
“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
紀初桃此刻已經恢複了大半,連帶著蒼白的臉色也開始紅潤起來。
她仔細想了一下,當時石道裡沒有那麼明亮,而且石道很大很長,他們越往裡走,那一種特殊的香味就越濃,沒多久考古隊的人就都昏迷了。
“那個香味可能就是導致你們昏迷的罪魁禍首,但是我沒有暈,應該因為我是靈魂狀態的原因,或者我對全部的幻覺和香味免疫?”
紀初桃猜測道,她現在對自己的身體並不了解,所以不敢肯定到底為什麼她能回到二十年前。
似乎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的身體就發生了一種非常奇妙的變化。
“我也記得當時聞到一股很濃的香味,但是吳三省似乎並沒有因此受影響。”張起靈皺了一下眉。
“你的意思是說,很有可能這個香味就是三爺弄出來的,他提前做了隔離設備或者是服下了什麼藥物來預防?”
張起靈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紀初桃蹙起了眉,但實際上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是如果那個石道儘頭才是導致他失憶的源頭該怎麼辦?
“如果再進去一次的話,你還可能會失憶……”她遲疑著說。
“我知道。”張起靈淡淡地說,垂眸與她目光相對。
“但是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心結,如果不解開,就算我什麼都記得,這一輩子也不會好過。”
紀初桃怔怔地看著他,忽然又露出一個笑容,聲音嬌嬌軟軟的,但卻十分堅決。
“好,不過先讓我去看看吧,我一個去,給你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