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本昌 二十年隻為釣一條魚(2 / 2)

雷本昌看了看門口,起身把大門和裡屋門都關了,讓吳邪和胖子他們幫忙把一麵牆上的釣魚竿都搬走,而裸露出來的那片牆壁上,畫滿了很多的線條。

上麵畫的是一些山頭,山的下麵畫了很多的河流,大部分黑色的線條,塗黑成很多奇怪的長條形圖案的,都是地下河。

紀初桃起身站到那麵牆前,一邊聽老頭說話,一邊盯著那些黑色的線條,這些線條就好像發黑的血管一樣,牆壁的中心,有一個大圓圈,被完全塗成了黑色,幾乎所有的地下河,都和這個黑圓圈相連。

有意思。

“這是什麼東西?”胖子問。

“這是地下湖。”老頭繼續說道,“但這不是天然的地下湖,這是人工的。”

“地下河水流湍急,如果兩個譚之間有相反方向的兩道湍急的水流互相推送,一定不是地下河,而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泊的水底有環形的水流,就好像攪湯一樣。於是,我把這三十裡長的兩個水潭,最為兩道水流上方的洞眼。”

老頭從茶幾底下東摸西摸摸出來一隻記號筆,開始在牆上標記,就像瘋了一樣。

“我想過無數種可能性,但,真的很奇妙,……你們也不會想到的,那是因為——”

“因為有一麵牆。”張起靈淡淡地打斷了他。

他接過老頭手裡的筆,在他的注視下,在牆壁上兩個潭眼的中間,畫了一條彎曲的線。

一個直徑三十公裡的圓圈,中間有一道彎曲的線,兩個潭眼分彆在線的兩側。

“我日他個仙人板板!”胖子驚訝道,“是一個太極。”

“死人的潭是哪個?”紀初桃突然開口問道。

老頭指著其中一個太極的眼,說在這裡。

“當時是什麼日子?”

老頭愣了很久,才說出一個日期,很奇怪,他竟然還能記得月日,是1995年的時候。

張起靈看了他一眼,“你不能再釣到那條魚,當年福建高溫,水氣凝聚,地下湖水位下降,才把那條魚逼了上來。”

“高溫以後山中必有暴雨,水位回升它就回去了,沒有當年的高溫,你不可能再釣到。”

雷本昌目光炯炯,“這位小哥,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還要下去,魚既然會被牆所攔,說明牆露出了地下湖的水麵,我要去牆上釣它,我想你們送我下去。”

“這個地下太極肯定有玄機,我隻要下去釣魚,玄機都歸你們,成交麼?各位?”他說著,目光投向紀初桃。

紀初桃看了吳邪一眼,語氣淡淡沒什麼起伏,“你下去一定會死,有去無回的事情,有必要去做嗎?”

“我這把年紀,已經不是要考慮自己回哪裡的時候了,我要考慮的是,我要留在哪裡。”老頭看著牆壁上的話,就像看著自己的歸宿一樣。

“你們也是一樣的,總有一天,你們會考慮自己要留在哪裡。”

吳邪身體一震,臉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紀初桃看向張起靈,隨後對雷本昌說道,“您稍等,大過年的,我們得合計一下。”

四個人走出去,吳邪伸手揉了揉臉,“你們怎麼說,真要去嗎?這可是過年啊。”

紀初桃他們兩個沒說話,胖子沉思了一下,開口。“你爸媽和大花都堵在高速上了,據說十八車連環撞,時間咱們還有,隻不過要在你爸媽到之前,把老頭送下去,估計難,咱們又沒潛水設備。”

“最關鍵是,地下湖裡有個牆,怎麼看怎麼不吉利,以天真你的尿性,估計是九死一生,大過年的不合算。”

吳邪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有點欣慰,“你長進了胖子,那你的意思是咱們拒了?”

胖子搖搖頭,“我是說,你們彆去了,不合算,我陪他去。天真你有一大家子人,小哥和天仙兒也是兩口子。我孤家寡人沒什麼牽掛,老頭子大過年去送死,這種偉大的精神要成全。”

吳邪麵色不善,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紀初桃捏了一下張起靈的手,示意他趕緊說吧。

張起靈看了吳邪一眼,等了半天,看到吳邪臉色越來越差,才開口。

“有陸路可以下去,否則牆修不起來。”

胖子吃驚地看向他,似乎沒想到張起靈會站在他那邊。

吳邪則是可憐巴巴地看著紀初桃,“小桃子,你得可憐可憐我吧,今天大過年的,他們可憐老頭子,你可憐我行不行?”

紀初桃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吳邪,我和你說過,我和張起靈一直在路上。”

吳邪沉默了,他知道小桃子是什麼意思,胖子遞了一根煙就道,“吳邪,我們也會老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想留在哪裡,小哥和天仙兒也會陪我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