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桃說完,就同張起靈走向了黑暗之處,剩下三個人在原地研究他們所處的情況。
鹽原很大,比他們想象之中還要大。
為了讓聽覺和嗅覺實現最大的效用,她摘掉了帽子,沒一會兒,頭發上就掛滿了鹽粒。
這片地方沒什麼危險,所以兩人行進速度比在墓裡快多了。
大概走出去七八分鐘,他們和吳邪的距離已經有些遠了,不過紀初桃鼻尖聞到的腥味卻更濃了一點。
“打信號吧,讓他們過來,湖應該就在前麵。”她扯了扯張起靈的手。
張起靈拿出礦燈,開始打他們在雨村研究出的暗號,礦燈有規律的閃三下,再閃兩下,再閃三下,這是快點快點的意思。
倆人一邊打著信號一邊慢慢往前走,他們相信,吳邪會跟上來的。
紀初桃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隻是她聽到水聲越來越大,而且還有詭異地東西滑動的聲音,就在他們前方,也許百十米的距離。
“前麵有東西。”她輕聲說道。
倆人對視一眼,接著直接朝前跑去,張起靈手裡還提著礦燈,紀初桃索性就抽出自己的青銅刀,目光一邊搜尋一邊握緊刀柄。
很快,他們就跑到了鹽原的儘頭,一處巨大的湖麵,“咚”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直接從鹽沙灘進入了湖裡。
倆人都沒追上,隻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
張起靈一把拉住想往前衝的少女,“不行,危險。”
莽人紀初桃聞言停了下來,他們距離湖麵隻有十幾步遠,而旁邊的鹽沙灘上,有一條巨大的因子,通入到湖中,像是一條巨大的蟒蛇狀。
張起靈單膝跪在地上,一邊打著信號,一邊注視著湖麵。
紀初桃沒等吳邪他們過來,自己繞著這片湖邊轉了幾圈。
和他們之前推測的一樣,這裡有一道石牆,就在他們左邊很遠的地方。她沿著河灘走過去,果然看到一道結滿了鹽花的石牆,從岸邊猶如防洪堤一樣延伸到湖麵上。
一路延伸過去,猶如一道水上的道路,橫穿過湖麵。
水麵上的水流混亂,能看到很多憑空而起的大浪,說明水麵以下水係混亂衝撞。
她看清楚以後,就回到了張起靈身邊。
“和你說的一樣,有一道牆,但製式並不規整,不是正圓。”
張起靈點點頭,手中動作不停,很快吳邪就跑了過來,彎著腰大口喘氣,紀初桃怕他直接吐出來,便過去拍了拍他的後背。
把自己剛剛的發現告訴了他。
吳邪就順著她的路線走了一圈,隔了很久以後,才看到胖子和老頭筋疲力儘地趕過來。指著吳邪的鼻子就罵。
“天真你哥兔崽子,你就不應該叫吳邪,你特麼就是個臭鞋,你跑什麼?老頭有個好歹怎麼辦?”
紀初桃轉頭去看雷本昌,雖然已經筋疲力儘,但仍然顫抖地走向湖邊,蹲了下來,老淚縱橫,低頭默默地哭起來。
吳邪打開水讓老頭喝幾口,他們已經連續運動了十幾個小時,他已經感覺到身體給的致命一擊了,於是就麵對著老頭坐下來,背對著湖麵,和老頭交談起來。
在他的追問之下,雷本昌說出了自己來這的真實目的——他想把兒子的屍體釣上來,就是當年死的那一批人裡,有一個就是他的兒子。
紀初桃幽幽地歎了口氣,和她設想地一樣,他兒子和他有一樣的愛好,這也是他覺得麵子有光的地方,但是沒想到,因為這個愛好,他的兒子竟然喪命於此。
雷本昌二十年的執念隻有在親自釣到那條魚和他兒子的屍體才能消除。她剛想上前去叫他們到岸上來,水邊危險,就聽到一個特殊的水聲流動的聲音。紀初桃目光一凜,直接抽出刀往兩人那邊衝去。
與此同時,張起靈和胖子也抓住吳邪和老頭子的領子,把他們拽上岸。
而紀初桃一個飛身,猛地跳到水邊,持刀右手聚力一劈,身型扭轉踢向那條怪魚的身軀,借著力道又彈回岸上。
巨大的水聲炸開,水花鋪滿了岸邊,她的衣服也濕了一些。水花中,那個影子迅速退回水裡。
張起靈放開吳邪的衣領,反手拔出腰間的黑金古刀,直接撲進水裡,朝那個影子衝去,紀初桃也將背包一扔,與他一同進入水下。
倆人的配合親密無間,但這東西在水裡的速度非常快,連他們兩個的速度都不太能趕上,張起靈撲到水裡,鉗製住了它的身子,而她則憑著感覺,潛進水中,手觸碰到這東西的尾巴。
這尾巴表麵上有些不同尋常的凸起,似乎是鑲嵌了什麼金屬,紀初桃一把抓住,眼睛在水下睜著,勉強在激起的浮沉中看清那條大魚的模樣,它背上似乎長著什麼水草之類的東西,像一圈圈的頭發。
那魚非常凶猛,直接一甩尾巴,將紀初桃甩飛出去,水下就是它的世界,張起靈迅速攬過她的身子,倆人在水裡站起,低岸的水深齊胸。
他們四個還都在水裡,那條魚直接就遊走了。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幾秒之間。
四人退回到岸邊,紀初桃把青銅刀收回刀鞘,看到張起靈的手腕正流著鮮血,她用手在黑金古刀上一劃,接著握緊他的傷口。
隻一下,放開後,那傷口就不見了。
老頭驚魂未定,拿著兩個礦燈照著水麵。
“什麼東西?”他問道。
胖子端起裝備,趕緊往離岸上更遠的地方挪,身上濕漉漉的,紀初桃也非常不舒服,雖然她不至於得病,但穿著濕衣服總歸難受,她和張起靈支起帳篷,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
這是她的習慣,出來下地必備一套衣服。
張起靈把剛剛從魚身上扯下來的東西給她,是一枚大概金桔大小的銅錢。
紀初桃接過來,仔細地端詳了一下,上麵都是綠鏽,完全看不清楚刻的是什麼字。
“原來是這東西。”她恍然大悟,“這條魚身上應該全都是銅錢,我剛剛看到它背上都是像頭發一樣的東西,應該是銅錢生了水草。”
“水底不簡單。”張起靈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