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桃被他倆惡心得夠嗆,直接在手心上狠狠劃了一刀,踩著石牆邊緣,直接跳入了湖中,血立刻就從她的傷口中流了出來。
張起靈目光一凜,隨即也割開手跳進湖裡。
兩人一邊用手拍打水麵,一邊往魚線拉扯的地方走去。那條魚立刻就跟在後麵,魚線繞著兩人轉動。
紀初桃在水裡脫掉外套,隻剩下一個無袖背心,冰涼徹骨的湖水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匕首直接從手腕劃到了肩膀,一條長長的傷口滲出大片的血液。
她突然,沉到了水底裡。
張起靈呼吸一滯,但他馬上知道了她這麼做的原因,把吳邪手中魚竿的魚線全都攥在手裡,等待著紀初桃出水的時機。
而水下的紀初桃,很快就吸引了那條魚的注意力,她睜著眼睛眨都沒眨,就看著龍魚往自己身邊遊來,胳膊上的傷口都已經愈合了,她馬上又劃了一刀。
接著沉在湖裡一動不動,等待那條魚的到來。
水流波動的一瞬間,紀初桃在水裡猛地一刀插進大魚的身體裡,翻身騎在它身上。
劇烈的疼痛讓大魚一下在水中炸開,突然瘋狂遊動升上了水麵,巨大的魚尾從水裡翻了出來,連帶著露出了一個纖細的少女。
紀初桃被魚帶的浮出了水麵,但她死死地抓住匕首,用力向下深深地往魚的肉裡麵插進去以做固定。
就現在!
張起靈拉著魚線撲過去,那黑影不停地翻滾,上上下下,很快,它的身上就纏滿了魚線。
紀初桃在他過來時就鬆開了手,輕鬆地脫離了大魚,但這魚有點太瘋了,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他們兩個也被魚線給纏住了。
那魚一抬身子,直接把倆人撞出了水麵,紀初桃還好,隻被纏住了下半身,但張起靈身上卻纏滿了魚線,和魚捆在一起,瞬間又被拽入了水下。
她趁著浮出水麵的功夫迅速換氣,“快幫忙!”喊完她就又被拉進水裡。
吳邪直接跳下去想切斷魚線,水裡的溫度很低,而且有巨大的水流,瞬間他們幾個就開始打轉,他看到小桃子在給小哥傳氧。
顯然情況非常糟糕,他知道魚線一斷,這魚就會掙脫,小桃子的血就白流了那麼多,但不斷,他們都會死在這裡。
黑暗中吳邪看到頭頂有光,是胖子舉著手電潛水下來救他們,但是太遠了。
吳邪咬住手電,拔出刀,剛想斬斷,手腕卻突然被一隻小手握住。他抬頭看去,被魚線纏住的兩個人此時已經平靜下來,看著另一個方向。
他的手電光劃破虛空,看到了一座巨大的,被鹽花覆蓋的古樓在湖水中若隱若現,橫麵兩邊看不到儘頭,無數雕花窗戶凍結腐朽,還有無數飛簷廊柱。
鹽花中還能看到無比清晰鮮豔的雕花彩繪梁木和紅色大柱,完全沒有褪色。
他們漂浮在側,就像飛在半空中看著懸崖上的懸空寺廟。手電晃過,樓內竟然開始出現紅色燈籠一樣的暈光,好似樓中棲息了什麼怪物一般。
紀初桃看了一眼吳邪,發現他馬上就要憋不住氣了,隨即抽出他手裡的大白狗,斬斷魚線。那條巨大的鱔魚掙脫出來,很快就帶著她的匕首跑回了那個樓裡。
她抓住吳邪的胳膊,直接把他送到一個魚線上麵,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快爬。隨後才和張起靈一起跟著後麵,順著魚線往水麵爬去。
這是雷本昌的釣屍線,鋼筋死死地打在堤壩的石牆上,這是紀初桃早就偵查過的。
他們三個爬上岸,給胖子打了手電信號,另一邊還在淺談的胖子跑了過來,看到他們都沒事,才長出了一口氣。
紀初桃一件背心濕透了貼在身上,冷得皮膚都發青了,牙齒還打著顫。張起靈趕緊脫下外套把她包裹住,他們回營地換了衣服。
乾爽溫暖的衣服換好後,紀初桃才逐漸緩過來,她狀態還好,便再放了一次血,給張起靈把手上的傷口治好,吳邪和胖子傷口小,指尖一點血就足夠了。
四個人合計了一下,今天這魚是釣不上來了,不管是什麼餌他們都沒了。
紀初桃看向吳邪,示意他來決定。
“走吧!”吳邪咬著牙拍了拍胖子,似乎是想通了什麼,看了看雷本昌的墓,背起自己的裝備。
而紀初桃和張起靈也隨之起來,整裝好。
胖子“哎哎”了兩聲,“就這麼走了?龍宮可以不探,但魚不可以不釣。”
吳邪點上煙,“誰說不釣,這條魚肯定要釣起來,而且龍宮我們也要進去看看。”
紀初桃見他確實想明白了,唇角不易察覺地翹了一下,直接和張起靈背著背包開始往回走,倆人牽著手,不像來探險,反而像是郊遊似的。
身後跟著打鬨的吳邪和胖子,他們四個就像當年一樣,重新踏上了旅程。
回到雨村好幾天後,幾個人終於從這次的死水龍王廟中走了出來,心平氣和的開始生活,吳邪看著穿著一身白裙,奶茶色皮草的紀初桃,完全想象不到她在那種情景下,能果斷得劃開整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