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想了半天，才終於開始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和我偶像在秦嶺，是不是真的見到了那麼大的青銅樹啊？”

紀初桃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比你想象當中還要大得多。”

“那你們在蛇沼的時候見到的黑毛蛇是不是真的會說話啊？”

少女眨了眨眼，“你不會是假粉絲吧？我們在西王母遇到的是野雞脖子。”

“……”劉喪也懵了，剛入粉籍難道就要被開除了？

紀初桃撲哧一笑，“我說你為什麼要喜歡我老公，我們闖蕩的時候，你年紀應該還小吧？你是怎麼知道他的？”

劉喪握緊了拳頭，“如果你發現有一個人和你很像，但他完全用另一種生活方式生活在這個世界，那你也會很崇拜他的。”

聽到他說的話，加上胖子所說劉喪尋父的故事，她基本能縷出這個小孩悲慘的童年故事，估計他爸爸和小媽扮演的角色並不美好。

“從前張起靈的確是很孤獨，但是你光學這個是沒用的，不如敞開心扉去接受身邊的其他人。”紀初桃淡淡地笑了笑。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一點站著說話的嫌疑，劉喪不是很明白。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她拍了拍劉喪的肩膀，接著快步跟上前麵的張起靈。

他正在看石壁上的壁畫，壁畫的風格和楊大廣祖墳裡的完全不同。

多為漢代帶南方的風格，有很多獸角的符號，線條簡單又暗藏玄機，但和楊大廣家裡不一樣的是，這墓道裡畫著的壁畫，上麵全都是眼睛！

而且這些密密麻麻的眼睛灰撲撲的，全都是閉著的。

紀初桃也探頭往前仔細地觀察，伸出手指輕輕擦了一下壁畫，發現她手指撫過的地方，竟然顯露出了絢麗的顏色。

她和張起靈對視了一眼，馬上把這麵牆清理了出來，劉喪也在幫忙。

去掉那層灰色的不明物質，壁畫真實的模樣就顯露了出來，紀初桃發現，原本看起來非常樸素的壁畫，實際上竟然是非常漂亮的。

而且……這些眼睛在剝離乾淨以後，是睜開的……

“這些壁畫都好漂亮啊。”劉喪打著手電，仔細看著這些炫彩的壁畫。

她擰著黛眉，伸手敲了敲石壁上有眼睛的位置和沒眼睛的位置，發現這兩者傳出來的聲音並不一樣。

畫著眼睛的石壁後麵，應該是空的。

紀初桃剛想和張起靈說這個發現，還沒等轉頭，她忽然意識到，身邊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都沒了動靜。

她趕緊將手電筒照向張起靈，發現他目光凝滯在壁畫上，一動不動，甚至還有再靠近的趨勢。

“張起靈？張起靈！”紀初桃抓住他的手用力搖了幾下，但完全叫不醒他。

另一邊的劉喪也開始喃喃自語，“爸，你彆聽小媽的，她是瞎說，我媽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這壁畫有問題！

紀初桃快速熄滅手電，意識到這個壁畫似乎能讓人陷入幻覺，她抽出匕首，剛想劃破手指，就被人死死握住了胳膊。

力氣大的好像能把她的胳膊捏斷，衣服下麵肯定瞬間一片青紫。

紀初桃看著麵露惶恐的張起靈，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竟然再一次像從隕玉出來以後那樣，臉上都是無意識的害怕和恐懼。

“初桃，你去哪？彆回去！彆走！”張起靈聲音都帶著顫。

紀初桃顧不上疼痛，強抬起手按住他的臉，“張起靈！！醒醒，我就在這，哪裡都不去，你快醒醒，你弄疼我了！”

她剛說完最後一句話，胳膊上的桎梏瞬間消失，還以為他醒了，但看過去的時候，張起靈的目光還是很驚恐。

紀初桃直接咬破自己的唇瓣，重重的親在他的薄唇上，她的血可以破除幻境，血沾到張起靈唇上一秒，他就清醒過來。

他剛剛是進入幻境了。

看到愛人紅唇帶著血液，張起靈突然明白過來。

壁畫清理乾淨以後，他看的同時，竟然被初桃攔住了，還告訴他，她想回家，不想再永無止境地生活在這種冒險裡。

她想回到父母身邊，不想留在這個世界了。

所以張起靈很害怕，他嘗到了人間的甜，不想愛人離開，隻想把她禁錮在身邊。所以才一直沒能破除幻境，哪怕是幻境，他也隻想把紀初桃留下。

張起靈用力將少女扣進懷裡，把話都吞進肚子，什麼都沒說。

沒想到紀初桃回抱住他，輕輕說道。

“彆怕，我永遠都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