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個事情,吳邪趕緊打開GPS,他發現,他們離金萬堂的營地已經非常遠了,原本他們隻需要一天就能回去,但現在這絕不可能是一天能走出來的距離。
紀初桃看著他神色不停地變換,驚恐、疑惑、崩潰……
她不禁想起了當初的張起靈,麵對這種時光被偷走的感覺、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出現在哪裡、不知道自己是誰,他該有多無助和害怕。
沒有自己的時光裡,張起靈是怎麼熬過來的?
少女猛地撲進自己懷裡,讓張起靈微微茫然,但他很快就摟緊了自己的愛人,看到她眼中溢滿的擔憂和心疼,張起靈又怎麼會不明白初桃的心情呢。
“所以那個小樹林不是突然出現的,我們紮營,忽然聽到衛星電話響,就是一天?”吳邪梳理著自己的思路。
“衝進草原、打起信號彈、看到那個小樹林,已經是另外一天了!”胖子捂著臉,“臥槽臥槽!”
紀初桃緊緊牽著張起靈的手,看著驚恐異常的兩人,“吳邪,錄音裡就是你的聲音,你聽不出來嗎?”
在沈芊玨剛播放錄音的時候,她就已經從沙啞地不成樣子的聲音中判斷出來,是吳邪的音色,一個人再怎麼變化,隻要他用本聲,即便是發音習慣不同,那也能分辨出來。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吳邪渾身冷汗,僵硬地掏出手機,把聲音調到最大,仔仔細細聽了十幾遍,之後差點給跪了。
那他媽就是他的聲音!因為過度嘶啞,已經聽不出語氣,還有就是發音的方式不一樣,雖然是他的嗓子,但是發音的習慣不是他的習慣。
沈芊玨肯定是聽出來了,所以最後她的欲言又止就是想提醒他,但又覺得他們基本上就是被判了死刑了,所以沒說出來。
他們失去了三天的時間,而這三天,他們到底做了什麼、是不是被人控製了、是不是記憶被消除了,這些都沒人知道。
“我們被附身了!”胖子說道,“狗日的,有人附身了我們!”
紀初桃斂下眼眸,重新上馬,四人開始趕路。
不是附身,這並不是附身,這片草原上的力量,遠超吳邪和胖子的想象。
張起靈也沒有告訴他們這究竟是什麼。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有退路,隻能一路向前,如果這裡不鏟除,他和初桃永遠都不能平靜地生活。
不過吳邪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小花會說不讓小哥來,還有張家人對這片區域如此的忌諱,因為這裡發生的事情,和我們之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樣。
這是一片魔域,和記憶有關的魔域。
趕路的過程中,紀初桃一直在思考楊璉真伽建設的這個蓮花地宮,還有屍體宴會,她記得就是元朝的時候,張家似乎經曆過一次大的變化,但具體是什麼,她也不知道。
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想著,少女再回神時,麵前就出現了一片河穀的延伸,他們已經開始進入黑燈海的區域了。
吳邪看著眼前的河穀,又一次陷入巨大的糾結當中,這片草原讓他有了一種非常無力的感覺,以前他就聽過很多關於“邪地”的故事。
就是某一塊區域似乎有意識一樣,不停地吸引人往前,然後殺死進入的人,而這片草原,讓他有了同樣的感覺。
此時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往前走,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他似乎又陷入了當年第一次下墓的狀態,毫無用處。
張起靈和紀初桃策馬向前,毫不猶豫。
胖子臉色慘白,和吳邪互相對視一眼,“天仙兒、天仙不怕,小哥也不怕,他們倆都不怕,那就沒事沒事。”
胖子不怕死,但是他不希望白白送死。
張起靈沒有回頭,隻是看著前方,淡淡地說道,“往回走,必死無疑。”
紀初桃轉頭看向兩個認識了十幾年的朋友,露出了來草原上十幾天以後,第一個笑容,雖然並不輕鬆。
“吳邪、胖子,你們不會死的。”
不管怎麼樣,他們兩個都會把吳邪和胖子安全地送出去。
兩人又對視一眼,直接策馬追了上去。
吳邪和胖子不怕死嗎?自然是怕的,但是他們一生都在和紀初桃、張起靈冒險,不就是一個會被附身的墓嗎!死就死!!!
草原河穀的地貌,和草原本身稍微有一些差彆,開始出現了丘陵,零星的樹木七七八八立在丘陵上,四人騎上丘陵的頂部,明顯感覺山勢開始崢嶸起來,馬也喘得厲害。
他們已經趕路了挺久,馬快累完了,索性就在這休息下來。
紀初桃和張起靈站在高處,繼續往後看,後麵的丘陵樹木越來越茂盛,基本上屬於廣袤級彆的原始叢林了,再往後,視野的儘頭是一條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