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蹙著眉,每每遇到雪山就是他們大難臨頭的時候,喜馬拉雅的雪山、長白山,現在這一個連GPS上都沒有名字的雪山就在這片丘陵的後方。
應該是一條非常高的山脈,頂部積雪常年不化。
河穀在這裡隻有零星的水坑,一路點綴草原進了丘陵,最深的地方深入了森林。
從年初開始,紀初桃就無意識看起了跟元朝和蒙古有關的古籍,對蒙古的地氣之說尚且算有幾分了解。
風水學裡,河流的源頭一般被稱為龍口涎水,過去雪量充足的時候,雪頂的雪山融水會從天然的地下暗河流通到黑燈海的河穀當中。
這條雪山附近,有六七條這樣規模的河穀,按理說穴位是天然的風水寶地,但現在河穀變成了水潭,遊龍變成了病龍。
這一條極佳的龍脈被壓斷了。
張起靈輕輕將愛人扣在懷裡,垂眸看著她恢複如常的嬌媚小臉,輕聲道,“去休息一下,你已經很久沒休息了。”
少女搖搖頭,手臂環住男人的腰身,靠在他的肩頭。
身邊的吳邪和胖子看起來又興奮又疲憊,看到這樣奇怪的龍脈,倆人想小孩似的小吵了一架。
“這裡的風水局,我估計叫水氣生蓮,每一條河穀裡,都會有一個小地宮,裡麵是陪葬坑或者殉葬坑,代表著一朵蓮花,這些蓮花順著水氣全部彙聚到雪山的大東西裡,那肯定有一個壓斷龍脈的大貨!那東西就是蓮花的根係。”胖子比劃著手腳。
吳邪看著遠方,“你說的對,是有一個龐然大物壓住了龍脈,但是胖子你的說法肯定是胡扯。”
這種嘲笑胖子忍不了,“你等著瞧,胖爺我這一次肯定說中,到時候我叫你爸爸,你敢答應嗎?”
紀初桃眨了眨眼,胖子這是困得神智不清了嗎?
她退出張起靈的懷抱,麵上的脆弱之色一掃而空,仿佛電池蓄滿能量一樣。
“我們需要趕緊找一個地方休息,現在下去河穀!”
紀初桃的話比小哥更有領導力,不是因為她厲害,而是小哥聽老婆的話,見她開口以後,吳邪和胖子趕忙收拾東西。
四人進入河穀,在一個水潭邊停了下來,平臉立刻再次睡著,連馬都累的不顧周圍的環境,直接倒地上睡覺。
吳邪和胖子把螺紋鋼管深深插在地上,隨後在腿上係了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綁在鋼管上,說是避免他們睡著以後再被奪舍。
紀初桃看到還沒反應過來的兩個人,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容中的無奈隻有張起靈能看懂,倆人都沒說什麼。
他們在河穀口子紮的營,吳邪和胖子基本上躺下就睡著了,是已經累的癲狂的狀態。
張起靈將小姑娘攬進懷裡,兩人坐在一塊石頭前,好歹有個能靠著的地方。
“快睡,後麵就沒時間睡了。”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
紀初桃卻沒聽他的,直接將張起靈按在自己的腿上,嬌滴滴的聲音變得強勢。
“你睡,我不累。”
她的血液一直會滋養全身的精氣,隻要血液不是一下喪失掉整體的一半,就不算有太大的危險,所以現在疲憊感不是很強。
少女輕輕摸了摸愛人的臉,唇邊的笑容很溫柔,“睡吧,我會看著的,後麵還要你保護我呢。”
張起靈知道初桃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也不再執著,躺在小姑娘柔軟的腿上,閉上了雙眼,他好像聞到愛人身上的香味更濃了。
吳邪醒來的時候,看到小桃子微微闔上眼眸,靠在石頭上,小哥則是躺在她的大腿上睡的很沉。
他剛動了一下,就見到小桃子睜開眼睛看他,目光清明,看起來應該一直沒有睡。
吳邪看了看表,發現他已經睡了好久,便立刻說道。
“小桃子,你快睡吧,我來守著。”
紀初桃沒動,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就坐在那,靠著石頭睡著了,小手還緊緊地握著張起靈的大手。
等他們都睡醒,重新出發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大概後半夜時,胖子小便的時候,看到了一塊石碑,就躺在一個水潭的水底。
那石碑有三匹馬那麼高,是漢白玉做的,上麵刻著蒙古字,邊上有無數胡亂刻下的痕跡,那是張家的記號,意味著危險的邊界。
再往前,也許就是張家的魔域。
他們毫不猶豫地想要進入,但平臉和馬死活都不肯動了,死死地盯著前麵的黑暗。
紀初桃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鬱的令人作嘔的焦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