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難以抑製的眩暈消失時，張起靈立刻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的手臂還緊緊環著初桃時，才鬆了口氣。

但小姑娘一點聲音也沒有，剛剛的漩渦直接讓她暈了過去。

顧不上看周圍的環境，男人趕緊抱著少女坐了起來，把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隨後輕輕拍打她嬌嫩細膩的小臉。

“初桃，醒醒。”

紀初桃此時大腦像漿糊一樣，太暈了，那個誇張的漩渦比她坐一個月的車還暈，她現在雖然有意識，但完全睜不開眼睛，眼前都是天旋地轉的。

“不行，太暈了。”少女的聲音細若蚊吟，但好歹是有意識的，張起靈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大手托著她的麵頰，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張起靈的目光頓時一凝。

原本偌大的鄱陽湖此時丁點兒也見不到，他們周圍的湖水換成了一片灰撲撲的山地，連空氣中的光都是灰色的。

吳邪和胖子就仰麵朝天在他和初桃不遠的地方，剩下的船上人在更遠處橫七豎八地躺著，應該是全都暈了。

天空中的顏色褪去了一望無際的黑，也同樣變成了霧蒙蒙的暗灰，如同煉獄。

等紀初桃眩暈感消失後，睜開眼便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她一愣，下意識握緊張起靈的手，嬌俏的聲音有些驚恐。

“這是什麼地方，鄱陽湖湖底嗎？”

話音落下，紀初桃都覺得這話沒辦法說服自己。

鄱陽湖就算破了一個大洞，那也不可能弄出來一片灰色的天空吧！

察覺到愛人的緊張，張起靈環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如霧似墨的眼中閃過心疼，低聲安慰。

“彆怕，我在。”

紀初桃甩了甩還有些發懵的頭，彆管現在什麼情況，他們已經來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先把吳邪和胖子弄醒。

站起來時，她發現自己腿還是有點軟的，還好有張起靈一直扶著她，走了幾步以後才恢複正常。

倆人檢查了一下周圍橫七豎八的人，人數不多不少，看來船上的人都來了。

“吳邪！吳邪！”紀初桃拍了拍吳邪的肩膀，可能是力氣用大了，他的眉毛都扭曲了。

等她再把小巴掌揚起來的時候，吳邪趕緊出聲製止了她，“小桃子，彆拍了，你這力氣怕是我還沒被粽子毒死就被你打死了。”

少女一笑，“我這不是怕打不醒你嗎。”

而那邊張起靈也已經把胖子叫醒，趁其他人還暈著的時候，他們四個聚在一起開始說小話，為了保密，全部用的敲敲話。

【咱們這是在哪啊？這天怎麼灰撲撲的，咱們不會是穿越了吧？】胖子腦洞大開，瞪大眼睛。

紀初桃聽到那兩個字心跳咚咚作響，她不著痕跡地看向張起靈，倆人目光一觸及分，並沒有讓吳邪和胖子察覺出異樣。

【不會，但這裡的確很詭異。】張起靈麵色凝重，捏著從地上撿來的石頭敲擊著地麵。

【那咱們會不會是幻覺？】吳邪說完，下意識看向紀初桃，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啊，要是幻覺，沒道理小桃子一點都察覺不到。

一直沒有說話，而在沉思的紀初桃這時候也接過石頭，緩緩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各位，我猜我們現在恐怕已經在所謂的“無儘虛空”之中了，你們看看，這裡的天和現實世界有什麼區彆嗎？】

胖子聽到這，已經忍不住呼之欲出的話，小聲問道。

“天仙兒，到底什麼叫無儘虛空啊？咱們是不是真的穿越到什麼空間裡了，那還能出去嗎？我可受不了這灰色的天。”

天空中的灰色並不是雲霧彌漫的陰天那種灰，而是一種非常壓抑、毫無波動的灰暗，讓人心裡非常不爽。

胖子的話問倒了紀初桃，她其實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可如果硬要猜測的話，“無儘虛空之地”便是最好的解釋。

吳邪覺得這事太玄乎了，難道這世界上真有另一片空間嗎？那也太不科學了吧！他想不通，便直接問雜學知識最豐富的張起靈。

“小哥，你覺得呢？”

張起靈抿著薄唇，隻是搖了搖頭，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這裡的存在同樣超出了他的預料。

“行了，不管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們都已經站在這了，隻要繼續走下去，一定可以弄清楚的。”紀初桃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