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理由傻子都不信!
黎簇心中不斷發射吐槽之魂。
真的很無語!都8102年了,怎麼還有人用“看錯”這種拙劣的謊話當借口啊!
紀初桃也有點傻眼,這老頭是當他們都瞎了嗎?
她看向張起靈,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兩人眼神交換隻不到一秒。
四個人在一張沉香木桌旁坐下,屋內的溫度很高,沒一會兒全身便都暖和起來。
紀初桃脫下皮草放到一邊,垂眸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
她沒講話,但小花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想要了解什麼。
“剛剛那位姓李,出自一個術數家族,因為不喜每天給人卜卦算命,所以出來開了這麼一個小鋪子,已經有幾十年了。”
小花提著茶壺給另外倆人也倒上茶水,輕聲細語地解釋了李老的由來。
“當年李家最厲害的算命師據說能通天地,跟八爺比起來也不逞多讓,隻是李家從不出世,他們的規矩多的很。”
李家有四不算,無緣無分不算;看不順眼不算;將死之人不算;命定之人不算。
就這四條規矩便足以勸退所有想結交李家的人,所以雖然李家算命很牛,但個個牛脾氣又死板,到現在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
據說他們是唐代風水大師李淳風的後代,曆代都為皇帝服務,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避世了。
小花解釋地清楚,在李老端著銅鍋上來前即時噤了聲。
而紀初桃也察覺到,所謂的李老在擺放銅鍋的時候,目光還是隱晦地落在了她和張起靈身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黎簇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坐在那裡不說話,端著茶杯猛灌,偶爾才會偷偷看一眼張起靈他們倆。
隻是一個插曲,紀初桃也不想深想。
如果這個李老真想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那再另當彆論。
外麵漫天大雪,屋裡銅鍋熱氣蒸騰,一邊的陶爐燙著黃酒。
通往後廚的門上掛了一個鳥籠,籠裡是一隻青綠羽尾的紅喙鳥,窗邊擺著幾隻油葫蘆,裡麵蛐蛐兒唧唧地叫。
銅鍋的水清澈見底,漂浮著枸杞、紅棗還有幾種菌子,微末有一點清甜。
清湯鍋底涮羊肉再加上一碗麻醬,是獨屬北京冬天的溫度。
李老切出來的羊肉很薄,肥瘦相間,顏色特彆漂亮,下到翻騰的沸水裡幾秒鐘就燙熟了,蘸上一層麻醬,唇齒生香。
“可惜吳邪和胖子留在家打遊戲,吃不到這麼純正的羊肉味道。”紀初桃給自己塞了一大口羊肉,一點也沒有淑女的氣質。
這時候黎簇才知道,為什麼這回桃姐和張老師身邊沒有跟著吳邪和胖爺,原來是在家排位上分。
怪不得最近他和蘇萬登陸遊戲的時候,老看到他們倆個。
“桃姐,你和張老師到花兒爺這裡了,那黑老師呢?怎麼也沒看到他?蘇萬還挺想他的。”
每次上分的時候,他總能聽到蘇萬年念叨黑眼鏡,抱怨他很久沒回老宅了。
紀初桃和張起靈知道瞎子在哪裡,小花自然也知道,這不是什麼秘密,她索性直接講了出來。
“瞎子現在在柬埔寨找人,估計要一段時間才回來。”
提起蘇萬,她才想起來把這孩子給忘了,出來吃飯竟然沒叫他。
黃酒溫好,小花捏著瓶口給幾人都倒了一杯,澄澈清亮的酒液像上好的黃玉,有幾分瓊漿玉液的味道。
蘇萬的學校也在北京,隻是沒有黎簇考得好,上了個二本。
如果吳邪在這,肯定會生出幾分恍惚。
時間過的真快,當年還是上高中的幾個小屁孩,一轉眼大學都快畢業了。
“你最近應該要出來實習了吧?”紀初桃忽然問道。
她當年因為特殊原因,本碩博都在一個導師名下讀,所以並沒有畢業實習這一塊,但隱約記得大學好像是有這個要求。
聽到這話時黎簇正在喝酒,差點把酒直接灌進鼻子裡。
他確實是大三了,在一年就畢業,偶爾參加博物館和考古隊的文物搶救,收入其實還不錯,不像桃姐想象的那麼淒慘。
黎簇選擇性忘記他上次連房租都交不起的那段時間。
“確實是要實習,我和蘇萬都不準備考研了,等畢業就和好哥一起做職業救援。”
受了瞎子的影響,蘇萬最後學的醫,黎簇的腦子和機變,楊好的身體素質強悍。
三個人各有特色,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團隊。
紀初桃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忽然又說了一句。
“我有個隊伍要去沙漠,請你們三個護送怎麼樣?酬勞不少給你們,還可以開實習證明。”
即便小花和張起靈都知道她說的隊伍是什麼,但依舊被紀初桃一本正經的語氣噎了一下。
沙漠兩個字深入黎簇骨髓,他到現在想起來都渾身發麻,心中仍舊會升起難以言喻的恐懼。
“桃姐,你不會是要讓我再去一次那個地方吧?”
曾經的那三個字重新翻滾在黎簇的舌尖,他端起酒杯,猛地灌了自己好幾杯黃酒。
紀初桃微微一笑,嫵媚明亮的桃花眼變成了一彎月牙,潔白的貝齒也露了出來,看著黎簇,語氣輕輕。
“你猜的沒錯,就是古潼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