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林團顯然是認識的,那種下意識流露出的放鬆神態不會騙人。
不過也因此,吳邪更好奇當年的事故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林團這種身經百戰的導遊都驚恐害怕。
吳邪這人屁憋不住三分鐘,吃飯的時候便拐彎抹角地詢問這事。
但不管他怎麼探尋,林團都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仿佛那是什麼極其可怕的事,而且紀初桃發現。
每當提及妮塔丈夫身死叢林的事時,林團的心跳和呼吸都會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不著痕跡地摘下耳塞,特意關注了一下林團的反應。
耳塞摘下的瞬間,周圍嘈雜的聲音一下全部湧入了紀初桃的耳朵,那些彆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心跳、血液的流動、甚至吞咽和咀嚼聲混雜在一起,讓她有些想吐。
紀初桃總算能理解,為什麼每次劉喪摘掉耳塞都是那一副人沒了三天的慘白臉色。
他的耳力已經達到了人類的極限,也是他身體的極限。
不過紀初桃不同,她的體質已如山川,縱使耳朵再不適,但隻兩秒就會自動被無處不在的血液化解分散。
因為座位的關係,紀初桃剛好和林團處在同一排,她看不見林團的神態,但是能清楚地分辨出他的心跳。
每個人的心跳聲都是特彆的,林團作為一個資深導遊,身體素質更是可以比及一般的探險隊。
所以他的心跳比普通人還要強健活躍一些。
隆隆作響的心跳伴隨一陣非常微弱的劈啪聲彙入紀初桃的耳朵,讓她不由得皺緊了眉。
那劈啪聲是一種她從沒聽到過的聲音。
湄南河附近的人流量非常大,他們又是臨河開窗,紀初桃一時間分不清楚那極其微弱劈啪聲到底是什麼,隻是似乎離她很近。
等她再想仔細聽清楚時,那聲音忽然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紀初桃下意識捏緊了筷子。
“哢嚓——”
雪白如玉的蔥指間,兩根齊齊斷裂的筷子啪嗒幾下落在桌上。
“......”
林團傻了眼,心中暗自腹誹。
紀小姐的力氣有這麼大嗎?還是突然生什麼氣了,怎麼連餐廳的筷子都氣的掰斷了?
被幾人注視的紀初桃絲毫沒有慌張,隻是麵色如常地放下手裡剩下的兩節竹筷,而後接過張起靈遞過來的新竹筷。
妮塔做的菜非常好吃,連萬分挑剔的紀初桃也吃上了泰蘭德之行的第一頓飽飯。
等下午最熱的時候,他們被林團帶到了一個正宗的泰式馬殺雞。
躺在按摩椅上,胖子舒服地歎了一聲。
“啊——終於開始享受了,之前我就跟瞎子說,咱們早晚會做一個正宗的泰式按摩,你看現在,咱們來泰國了吧!”
按摩館中冷氣十足,幾個五十多歲的阿姨端著足浴盆走到四人的麵前。
本來林團想讓方教授也體驗一下,但後者表示出了非常明確的拒絕,並且要回酒店。
林團沒辦法,隻能先把他送回去,留紀初桃他們四個在店裡,不過這也剛好給了他們聊天的機會。
“你們說剛剛林團說的妮塔的丈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吳邪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總覺得這裡不簡單,肯定有事兒!
胖子享受著泰蘭德阿姨的按摩,懶洋洋地回了他一句。
“天真,我說你就彆貓捉耗子多管閒事兒了,咱們這是來旅遊的,又不是來解密的,再說了,那人都沒了七八年了,能有什麼事兒啊。”
吳邪白了他一眼,殷切地看向紀初桃。
“小桃子,你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是不是,我看你把筷子都折斷了。”
因為這次是足療按摩,所以紀初桃和張起靈也沒有拒絕,兩人麵前各自坐著一個皮膚黑黃、身體強壯的阿姨。
聽到吳邪的問話,紀初桃想起那時她聽到的心跳,點了點頭。
“每次你把話題轉向那位導遊時,他的心跳和呼吸都會不由自主地加速,而且持續很長時間,大概有三五秒。”
這是人在極度恐懼時,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尤其是心跳,普通人是絕對無法控製的,所以林團對於朋友的死似乎非常的恐懼。
不過說到底這並不代表什麼,或許他隻是想到了同為導遊的自己,人的想象力是無上限的,而聯想導致的通感會讓思維敏銳的人十分痛苦。
紀初桃暫時將林團的反應歸納為創傷應激,他很有可能是親眼目睹了朋友的死狀才異常恐懼,以至於說起時都會不由自主地產生異樣。
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但耳力非凡的紀初桃不一樣,這很難能瞞過她。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起靈忽然開了口。
“那個餐廳的小孩,你們沒發現她的脖子上掛著個明器嗎?”
這話一出,三個人均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