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一個平凡的早春,實際上卻也沒有那麼的平凡。
那年的春天來的格外的早,僅是二月,氣溫便已回升,飽受了寒冬摧殘的人們終於可以擺脫身上的厚“戰袍”,取而代之的是穿著休閒方便的衛衣和牛仔輕裝上陣,重新投入到新的一年的繁忙中。
抿著的嘴角開始上揚了。
不過,這個春天對於某些在深冬受過巨大傷害的人來說,卻也並沒有那麼的友好。
比如……許星諾。
“星…星諾!?”忘帶跳繩,於是半路折回教室的白筱落看到麵前一動不動的某些人,著實嚇了一跳,“你還好吧?”
聲音太過尖銳,惹得趴在桌子上的人顫抖了一下。
“…?”坐著睡覺並不舒服,所以許星諾睡得很淺,一折騰便醒了。
許星諾鬆鬆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順帶費力的伸了個懶腰,接著一邊揉著自己的眼睛,一邊含糊的問道:“上課了嗎?”
“……上什麼課啊?你忘了你這節課要去比賽嗎?”看著麵前隻是發困補覺的人,白筱落無語極了,剛剛還懸著的心,現在也定了下來。
“你下次彆在這趴著了,半死不活的,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昨天晚上沒睡好?”
“嗯……刷題刷的有點晚。”許星諾逐漸清醒起來,“對了,你剛剛說什麼比賽來著?”
“……”白筱落再度無語住了,“先不說你背著我偷偷內卷的事,你是昨天晚上刷題刷的太過給忘記了嗎?你今天是有比賽的啊!”
看著麵前一臉懵的人,白筱落真的快要吐血了,“不是吧,就這東西還要我幫你記著,學校那個魔方比賽!有印象嗎?就去年你和我還有江……”
白筱落的聲音戛然而止。
氣氛開始凝固。
完了……
白筱落開始抱怨著自己心直口快,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看向了麵前的少女。
果然,剛剛的迷茫含糊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無儘的冷淡。
“星…星諾……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白筱落一臉愧疚,“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許星諾很想裝作不在意,但又怎麼可能呢?
“……”但她也不希望白筱落因為這件事而慚愧,“……沒事的,我都忘了。”
她自以為自己的狀態很穩定,狀態很好,殊不知在說出口的那瞬間語氣就沾上了一絲冰冷。
“那場比賽啊……我知道了,謝謝。”許星諾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你不是還有體育課要上嗎?快去吧,要打鈴了。”
白筱落看到她的笑,心都碎了。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她們可是五年的閨蜜呀,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自從江亦不辭而彆後,這個名字變成了許星諾的不能提的悲傷心事,雖然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此事,日子也平常般的過,但是大家仿佛都很有默契一般,閉口不提,生怕這件事打亂她好不容易平複的情緒,惹得她再次傷心難過,一度絕望。
沒想到這個忌,終究還是打破了。
白筱落再次抬頭望向麵前的少女,她的嘴角還掛著看似尋常的笑。
還在自欺欺人啊……但你並不知道你自己的眼裡已經蒙上了一層霧了。
天空此時烏雲密布,那場暴風雨終究還是要來了。
可能是教室裡的氛圍有些過於緊張尷尬吧,許星諾抬手望了眼表,試圖緩解氣氛,“筱落,真的快上課了,你再不去操場就來不及啦,我也要去報道了。下課再見啊。”
說完,許星諾抬頭看了一眼麵前女生的神情,好吧,還是在做無用功。
“哎呦,彆這麼難過啦,我真的沒事,快,先祝福一下我,讓你閨蜜能夠在這次比賽中取得一個好成績啊。”
許星諾笑的很開朗,從表麵看起來好像真的無所謂。但是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已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指甲插在肉裡,印出了深深的痕跡。
看來她不走,這個僵局是不會破的了。
“行了,不祝福也沒事,我拿好魔方先走一步了,你彆忘記上課了啊,拜拜~”
許星諾快步走出教室,朝著小樹林飛奔而去。
風很大,迎麵朝著自己撲過來,也很烈,吹過的地方,像被打過一般隱隱發痛。
但是沒有辦法,她還是要向前跑啊,生活不會因為沒了一個江亦而停止,她也需要開啟一段沒有他的新生活,不能一直被困在過去啊。
就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小樹林。
這是自學校小樹林建好以來她一次過來這邊,當然,她的最終目標也不是小樹林,而而是在小樹林旁邊的那個學校禮堂。
小樹林和學校禮堂挨的很近,今天的陽光很暖,各個老師都在外麵點名,然後讓各位同學按照順序依次排隊。
這群朝氣蓬勃的學生身上灑滿了陽光,也充滿了希望。
“許星諾?”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老師喊到,“來了嗎?”
剛剛飛奔而來,此刻正靠在一棵樹下小口喘氣的許星諾,艱難的舉起了手,“d…到。”
“嗯…記得一會兒去排個隊啊。”那個女老師點了點頭,慢悠悠的說著,拿著黑筆在報告欄裡麵一個勾,接著便念出了下一個名字。
“鄔沐?”老師瞥了一眼在許星諾不遠處的男生。
“到。”一到清冷的聲線直接衝擊著耳膜,這聲音很好聽,就像是春日的柔風,訪遍了漫山遍野的百花,淺嘗了黎明破曉的初露,也見證了海浪翻滾之上的夕陽,格外的令人心動。
僅是一聲,便讓人難以忘卻。
此刻男生的身上似有似無的聚集了很多的視線,但是他的視線裡卻隻有一人:那個好不容易平緩了氣息,正打算隨便找個地方小憩一下,補一會兒覺的少女。
好眼熟啊,是她嗎?
“許…星諾?”這個是她的名字嗎?
聲音與剛剛的沒什麼大致的區彆,但是卻不再是慵懶散漫,音調仿佛是刻意般的提高,但卻沒有包含攻擊性,給人更多的是一種嚴肅認真的感覺。
莫名被喊的許星諾詫異的皺了眉,這個聲音她並不熟悉。
雖然她剛剛怕遲到跑過來很累,但並不代表她在緩息時沒有聽到男生的回答,那個聲音確實很驚豔,但卻不在她的認知之內。
這個聲音實在太具有辨彆力了,如果她曾經聽過這樣的聲音,她是一定不會忘的。
不過出於良好的教養,再加上自己的疑惑,許星諾還是側身微轉,抬眼看向了麵前的人,“你好,請問有事嗎?”
話剛說完,許星諾的瞳孔就微微震了一下。
柔風拂過心間,少年映入眉眼。
雖然才五年級,但男生已經有1m7左右的身高了,再這樣長下去,不超過三年,他一定能有1m8。
啊,不對,跑題了。
男生倚著一棵樹,眼神極為的散漫,同時也漫不經心轉著手中的魔方,那雙手真是許星落見過最好看的一雙手,男生是冷白皮,手指纖長,關節分明,正在轉著魔方的舉動讓白皙的手指顯得更加的靈巧。雖然許星諾是學鋼琴的,手指也很好看,也見過許多令人心動的手,但比起他的來都黯然失色。
除他以外,皆為擺設。
鄔沐長得也很好看,一雙狐狸眼簡直勾人心魂,此刻他眼角微抬,像是注意到了許星諾的目光,不過這個不經意間的舉動讓許星諾更為清楚的看見了他眼睛裡所包含的浩瀚星空。
深不見底,深不可測。
鄔沐朝著她微揚了下嘴角,眼角是抑製不住的溫柔。
果然是她。
“抱歉打擾了,就是想請問一下,可以一起比一局嗎?”
見許星諾一臉不理解,他有些寵溺的輕笑了一聲,耐心的解釋:“反正一會兒也要比賽,先比一下也不是不行吧?”
回想起她剛剛呆呆的模樣,鄔沐語氣裡麵也不自知的帶來一絲輕鬆。
許星諾瞬間回過神來。
這是來自陌生人的挑釁?
鄔沐在不經意間便踩中了雷,而且踩的特彆的準,踩到了最大的那一個。
冷氣從她周圍散發出來,許星諾清了清嗓,一如既往的用對待陌生人的冷漠口吻回拒:“不必,謝謝。”
說罷便回頭往小樹林深處走去,一絲餘地也不留給鄔沐。
但是就是這一個行為,讓某些人直接人設崩了。
“真的不試一下嗎?”鄔沐先是愣了幾秒鐘,隨後便抬腿跟上去。
這還是那個看起來比較乖巧的女生嗎?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