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 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隻是心又飄到了哪裡

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僅是失去你

…… ”

一曲畢，室內燈光打得絢爛，蕭淮放下話筒，垂著眼從台上走下來，黑濃的眼睫蓋住了他眼裡的沉色，身影高大挺拔，掌聲一下就轟烈起來。

“哇！蕭隊可以啊，唱歌這麼好聽。”趙墨鼓掌鼓得啪啪響。

蕭淮坐下，沒理他，俯身隨便拎了一瓶沒開過的水，開蓋後仰頭灌，喉結上下滑動。

趙墨湊過去，輕輕撞了下他的肩膀，蕭淮差點沒嗆出來，黑著臉轉頭：“你抽了？”

趙墨賤兮兮地問：“蕭隊，你什麼時候和你女朋友結婚啊？”

“彆瞎說。”蕭淮咽下水，手指擰緊瓶蓋，指關節都泛了白。

“哪兒，我都看到了……”趙墨放低了聲音。

“？”蕭淮疑惑地看他。

“咳咳，你的警官證底下……”

“你！”蕭淮皺眉，看出來有點生氣了。

趙墨連忙抬手伸出三根手指頭並攏，信誓旦旦道：“誒！我保證是那天你去實驗室，我看到它掉地上，把它撿起來時不小心看到的……真不是故意看的……”

“……”

趙墨眼珠轉了轉，又開始犯賤：“不過，蕭隊，嫂子是真漂亮啊。”

“嘖，滾！”

“和你超配。”

“你滾不滾？”

“隊長，你們什麼時候結……唔！”

蕭淮忍無可忍，快速從桌子上抬了一塊超級大的西瓜，直接塞住了那張嘴。

趙墨無辜地兜著西瓜，好不容易騰出嘴了，剛想說，就被蕭隊長又冷又狠的眼神給毒啞了。

“閉嘴！彆瞎說。”

“她……不是我女朋友。”

蕭淮過了沒多久就走了，也許是嫌吵，也許是一句何時結婚，他冷著臉回到家。

家裡其實很大，卻顯得空蕩蕩的，燈光打到瓷磚地板上反射的光，莫名刺眼。

明明某人在的時候很有煙火氣，經常不穿鞋的整個家到處跑。

蕭淮自嘲地低頭笑了聲，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放鬆的往後靠，眼睛直直地盯著明晃晃的燈，刺的他忍不住眯了眯眼，卻沒有移開視線，一會兒他的眼圈逐漸紅了起來。

今天是2022年7月23日，她訂婚了，不是和我。

葉歌訂婚了，和陳粟。

蕭淮抬手覆住了眼眶，讓人都看不見底下的顫抖和濕潤。

2002年，3月4日，那年她五歲，蕭淮七歲。

小蕭淮剛到葉歌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那時候，小葉歌留著可可愛愛的蘋果頭，皮膚白白的，笑容燦爛，眼睛又大又黑，像黑葡萄似的，眉眼彎彎。她衝過來拉住蕭淮有些發涼的手，扭頭道：“爸爸媽媽，這個小哥哥是誰呀？他好好看！”

小蕭淮愣住，嘴巴微張。葉母親切溫柔的說：“那是蕭淮哥哥，哥哥的爸爸媽媽去天堂打壞蛋了，以後都住我們家好不好？”

“好！”小葉歌清脆地應了，轉頭甜甜地喊：“蕭淮哥哥！”

小蕭淮還沒緩過來，直到小姑娘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嘴唇，他才回過神，然後慌張地後退幾步。

“哥哥，你的嘴巴好軟啊！”小姑娘笑道，模樣天真單純。

葉父葉母笑得開懷，根本沒注意到男孩逐漸泛紅的耳垂。

2012年，7月27日，葉歌15歲，蕭淮17歲。

少女時期的葉歌五官長開了些，膚白貌美，臉頰還是帶著些嬰兒肥，短發微微卷，可愛又漂亮。蕭淮身高竄的快，還沒高考就已經竄到了一米八，拋開他這輩子都是冷漠寡淡的表情，他還是算一個很標準的大帥哥，不黑，小麥色皮膚，特彆是身上那股爆棚的少年荷爾蒙和安全感，把當時多少小姑娘迷的神魂顛倒的。但也奇怪，葉歌就像蕭淮的表情觸發器一樣，隻要他麵前是葉歌，就能隨時露出其他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看見的笑容。喏，就像這時：

葉歌叉著腰杆，仰頭氣勢昂昂地說：“蕭淮！我要向你宣戰！”

蕭淮低頭看著這顆“小蘋果”，忍著笑，低聲道：“嗯？要乾嘛？”

不到一米六的葉歌看到麵前這一大個一米八低頭的模樣，深深的刺痛了她幼小的自尊心，她咬緊牙，走到蕭淮麵前卻隻到了他的胸膛處，葉歌氣的牙癢，抬手戳了戳蕭淮：“我一定要長得比你高！”

蕭淮挑眉：“小蘋果長的太高就不可愛了。”

“誰說的！大蘋果也很好吃。”葉歌鼓起臉，白嫩的臉頰泛紅。

“嗯。”蕭淮掃了一眼正午的太陽，又烈又辣。

“欸不是，我又不是蘋果！”

蕭淮低聲笑了下，沒說話。

葉歌氣的直發熱：“你笑什麼？！”

“好好好，哥哥等你長大了，比我還高。”他拉著葉歌靠過來，“幫哥哥拿一下外套，好不好？”說完，他三兩下脫下了外套，露出裡麵的白色體恤。

“哦。”葉歌不情不願地接過，男孩的外套很大，她拿著怎麼看都覺得笨手笨腳的，蕭淮笑著歎了口氣，扯過外套輕輕蓋上了女孩的腦袋：“笨蛋。”

“哎呀，我看不清路啦！”葉歌揮舞著小手想要把衣服拉下來。

蕭淮一把拉住她的手掌，然後順著指縫扣實掌心，五指相交：“彆動，太陽很大，沒關係，我看得清路。”

葉歌在黑暗中感受著男孩寬大溫暖的掌心，拉著她一步一步走，雖然什麼看不清，卻能描繪出他的背影，高大且充滿安全感，青春期的葉歌第一次感受到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