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葉歌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

“嗯？”

“去哪兒呀？”

蕭淮低聲笑：“哥哥帶你回家啊，小朋友。”

“哦……”

2013年，9月1日，葉歌高一，蕭淮高三。

那時候葉歌才知道蕭淮在他們學校原來那麼受歡迎，每次見到他都是他在被遞情書的時候，少年身高腿長，神情寡淡，卻又顯得禮貌紳士。

“那……那個，蕭淮同學，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希望你可以接受。”麵前的女孩很靦腆，可又很勇敢的遞出去了一封很粉嫩的信。

蕭淮垂著眼，聲音疏離而清冷：“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抱歉。”

“啊……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女孩見被拒絕，眼眶一下就紅了，手抖著把情書收回來，轉頭匆匆跑了。

葉歌蹲在樹後麵，津津有味的“看戲”，嘴裡叼著一顆棒棒糖，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零散而下，晃過女孩栗色的發。

忽然，蕭淮轉頭：“小蘋果。”

“小蘋果”看的正入迷呢，被cue到下意識“嗯”了一聲。

“過來。”

葉歌慢悠悠地走過去，站到蕭淮麵前，拽了拽嘴裡快抿完的棒棒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蕭淮眯了眯眼：“你乾嘛呢？”

“吃糖啊，哥哥，你要嗎？”她扯出已經被吃完的紙棒。

“我說剛剛。”

“剛剛啊……嘿嘿。”葉歌賊兮兮地笑。

蕭淮蹙眉，剛想開口，小姑娘轉頭跑了。

“蕭淮！我要告訴媽媽，你！早！戀！”葉歌衝出去，陽光照的她白皙的臉龐動人，眼尾彎起，模樣狡黠。

蕭淮瞪大雙眼，看她撒開腿跑的正歡，驀地失笑，又氣又無奈：“……小蘋果彆亂說，哥哥沒早戀。”

葉歌那小短腿哪抵得過蕭淮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沒兩步就被拎住衣領，像個小雞崽似的。

“呸！我才不信，人家都跟你表白送情書了。”葉歌白眼快翻上了天。

蕭淮鬆開她，手輕輕扣住她的手腕，彎腰略微溫柔地道，像是解釋：“那我是不是拒絕了呢？”

葉歌仰起頭：“我覺得你在勾引他們。”

“啊？”蕭淮不敢置信。

“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對彆人笑了？”小姑娘擰眉，咬牙切齒道，“不行的！你隻能對我笑！”

蕭淮一時噎住了，葉歌繼續：“誰讓你長成這樣的，誘人犯罪！我這是在做好事！不然得有多少小姑娘，不，小夥子也有可能，就要為你守寡了……”

蕭淮扶額笑了聲：“說什麼呢？什麼叫守寡，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寶貝。”

葉歌霎時失語，耳根紅透了：“你……你叫什麼呢！”下一秒小姑娘又惡狠狠地質問：“對！你是不是叫彆人這個了？！這個也不可以！”

“……”蕭淮無奈到有些說不出話。

“……”

“哥哥，你真這樣了嗎？你默認了？”葉歌見他不說話，以為被她說中了，心裡一下就難受得不行，眼眶瞬間濕潤。

“沒有。怎麼可能，哥哥怎麼對彆人笑，叫彆人寶貝呢。”

蕭淮看她眼圈泛紅，瞬間慌了，連忙俯身輕輕揉了揉葉歌的腦袋，低聲哄：“那你說，你想哥哥怎麼做，哥哥就怎麼做好不好？”

葉歌吸了吸鼻子，毫不客氣地說：“那你不準談戀愛。”

“……”

“也不準對彆人笑。”

蕭淮說：“小蘋果，你好霸道啊。”

“我沒有。”葉歌理直氣壯的不行，“我隻是不想你對彆人這樣。”

葉歌抬起頭，對上蕭淮黑沉沉的眸子，女孩眼睛濕漉漉，還殘留著淡紅：“那你答不答應？”

蕭淮愣了一下，隨後輕輕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近乎溫柔地道：“好，答應。”

除了你，誰都不行。

但是幾個星期後，作為新生葉歌也成為了學校的一個焦點。原因和蕭淮一樣，長的好看，再加上性格軟萌。

晚自習剛下，葉歌習慣留到和高三上最後一節才回家，之前蕭淮也囑咐過她，讓她等著他一起回家，不然晚上女孩子不安全。

這天蕭淮站在他們平常約好的老樹下好久了，都不見葉歌，他不免有點心慌，原地晃了兩步，最終還是快步朝教學樓那邊走了。

書閣樓腳下，梧桐樹長的高大繁茂，枝葉淅淅瀝瀝的晃，月光清冷。

“葉歌，我喜歡你。你和我交往吧。”男孩站的很直，卻不比女孩高多少，表情懶散，手插著兜，絲毫沒有一絲窘迫和緊張。

葉歌第一次見人告白還這麼理所應當的，直接來要求的，她眼睛睜大大的，眸色融入了些月光，她咽了下口水，平時利索的口齒都不流利了：“不……不好意思，我……我不，我不早戀。”

“嗤，彆這樣說，我知道你們小姑娘都這樣，得等著我給你們買很多東西，自己的虛榮心滿足了才會答應，是吧？直接就說吧，你最想要什麼？”這位同學嗤之以鼻，自以為是。

葉歌表情有了一絲的破裂，她嘴角抽了抽，真覺得這人有病：“？”

“我不缺錢，要什麼會自己買，用不著你，謝謝。”

這位普通且自信的同學低頭晃了晃他額前泛油的稀碎劉海，又是自以為很帥的勾了下嘴角，正準備開口時---

一道低且沉的聲音傳來：

“同學，做慈善是好事，不過你應該找錯人了。”

夜晚風有些大，蕭淮沒穿校服，路燈從他背後透射來，黑色的發和黑色的大衣相襯，他神情淡漠，雙手放在兜裡，一步一步走來，像一位高冷又強大的神，從高嶺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