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哥哥，你在外邊等我，等我好消息。”葉歌轉頭就跑，背影雀躍又歡愉，沒再回過頭。

蕭淮沉默的看她遠去的背影，張了張嘴，心裡像猛然灌了滿腔的冷風，乾澀無力，吹得人心涼。

“我是想說，我很希望你能來北京，哥哥在那兒等你。”

可你沒有聽，是從來就沒想過來到我身邊嗎？

遠處，葉歌笑著衝過去，勾住陳粟的脖子：“走吧走吧！時間快到了！”

陳粟半皺著眉半開玩笑道：“哎呀呀，鬆鬆……鬆手，走就走啊，你見到我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葉歌放手，翻了個白眼，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腦勺：“略……我們趕緊走吧，誰見到你激動了，自戀狂。”

“那肯定是你啊，葉同學。”

“哎呀，閉嘴！”

“害，葉同學怎麼連實話都不讓人說了？”

“陳粟，你話好多！”

“我話多？你判斷能力有待提高。”

“啊，陳粟你好煩……”

“不是，欸---說話就說話，乾嘛動手，嘶……啊呀我的手，疼！葉歌，等會兒寫不了字了……”

“哼，你活該……”

兩個你來我往的鬥嘴，青春洋溢的背影漸遠。

高考本就讓人覺得時光流逝的飛快，一眨眼，高考結束，葉歌解放，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考試時間已到，請考生停止答題，全體起立，等待監考員收取答題卡……”

校外，蕭淮插著兜站得很遠，可奈何他的身高太過優越，人群中他總是格外醒目，像一棵挺直的鬆柏，他麵無表情的盯著校口的鐵門，聽到鐘聲響起的刹那，他眨了下眼，歡呼與奔跑從中湧出來。

“媽媽！我--考--完--啦！”

“啊……我好多不會做啊……”

“耶！我寫完了，我覺得我考的還不錯啊。”

“……”

蕭淮側身讓過激動的學生，他眯眼看了眼人群，卻遲遲不見葉歌。

“哥哥！”葉歌大老遠跳起來喊他，旁邊還站著個男孩。男孩看起來大概180，此時正偏頭眼帶笑意，臉頰兩邊的酒窩平添了幾分溫柔之意，餘光中全是身邊人喜悅的姿態，他輕笑著搖了搖頭，單肩挎著書包，看起來少年感十足。

蕭淮眼色暗了暗，心想：這就是那個陳粟嗎？

“哥，我考完了！”葉歌拉著陳粟跑過來笑著說。

蕭淮說：“嗯，走吧。”

“怎麼了？你心情不好嗎？”葉歌看他臉色怪差的，就是那種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樣子。

“沒，這是？”蕭淮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眼睛看向另一邊。

陳粟倒是很有禮貌，立馬朝蕭淮揮手：“哥哥你好，我是葉歌的同學，我叫陳粟。”

蕭淮看著他，果然，是陳粟。

蕭淮點點頭：“你好，我是葉歌的……”

“我知道，你是葉歌的哥哥，她經常跟我提起你，每次一說起你，她就……啊！”陳粟彎著眉眼，正說的起勁，旁邊突然伸來了一隻爪，重重的掐住他的手臂，他吃痛道：“你怎麼又動手？”

“我當然是怕你亂說話啊…”葉歌瞪著他咬牙切齒道。

“我怎麼會亂說啊……”

“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會不會……”

蕭淮彆開眼，垂在身側的手攥的很緊，路邊車輛飛馳而過，樹枝搖搖曳曳，人間嘈雜，這裡的一切都鮮活而向往

蕭淮，你該習慣這樣，習慣她不再跟你耍脾氣，習慣她身邊站著的不是你，習慣她自始至終都隻是你的……妹妹。

2015年，9月17日，葉歌大一，蕭淮大四。

“怎麼了？悶悶不樂的。”葉母從起來就看葉歌板著個臉。

葉歌：“我真的不想住校。”

“嘁……我以為多大事兒呢。”葉母毫不在意的笑了聲，“葉子，要等你多住會兒才知道有多好玩。”

“我不要。”葉歌皺著眉，“我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找你哥啊，你哥不也在北京嗎？”

“媽，你不知道哥哥有多忙嗎，我找他還不如直接報警打110。”葉歌歎了口氣。

葉母也歎氣說：“也是，蕭淮大四了，現在不僅要準備畢業論文，還要找實習。”

葉歌往後一靠，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上，眼睛無神的盯著天花板，什麼都不想。

葉母突然湊過來，笑眯眯地問：“欸，葉子，媽媽問你個事。”

“乾嘛？”葉歌覺得不對勁，看她一副八卦的樣子。

“就是，那個陳粟，小陳啊，他也考的北京嗎？”

“對啊，還和我一個學校，但是不同專業。”

葉母語重心長地說：“葉子，媽媽覺得呢，上大學雖說也是上學，但是也得注重勞逸結合，情感豐富，是不是……”

“不是，媽……媽媽，你想說什麼呀？”葉歌打住。

“咳，媽媽是說，你看他長的多帥啊，還優秀，看著有禮貌又孝順，最主要他和你還是同學，欸你看……這不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算了媽，彆這樣，我跟他純純好朋友，不會有其他意思的，啊。”葉歌拍拍老媽的肩膀，“再說，我還小，我找男朋友得要那種像哥哥一樣可以保護我的。”

“害，你們兄妹倆還真是像，你哥前一次回來我才問他有沒有談對象，你猜他說什麼？”

“他說什麼？”

葉母輕笑了一聲：“你哥說，家裡有個小的，一定要找一個愛屋及烏，對葉歌好的，這樣他才放心。”

葉歌聽著，心忽然頓了一下，年少時的記憶如洪水猛獸般出現在腦海裡，像蝴蝶撲騰翅膀，絢爛又心動：

“ 那你說，你想哥哥怎麼做，哥哥就怎麼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