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後一節英語課，無論霍立建講得多麼生動，傅餘晚絲毫不動容，埋頭消消樂。
叮咚。
宋決：晚上不用上課，我去你家蹭飯。
傅餘晚眉頭揚起。
YY：白米粥願意為你服務。
宋決：［嫌棄jpg.］
宋決：知道你廚藝差，禕姐主廚。
YY：記得買菜，我一個人在家冰箱基本是空的。
宋決：恕我無能為力，老師愛拖堂，等我買菜誰都彆想吃飯。
YY：我買。
宋決：［歐克歐克jpg.］
YY：下了。
鐘上的指針告訴教室的大家還有最後三分鐘，霍立建合起書本道：“我沒有拖堂的習慣，在這裡說一個事。晚上預計有台風，校方決定晚自習取消，大家回去記得把作業做完，明兒下早讀交。”
“好……”
同學們精神萎靡看著像被妖精吸了精氣，不是一般反常。
霍立建好奇道：“你們怎麼抑鬱不振的，平時聽見這種消息不都興奮得把天花板掀了嗎？”
他看向一組後麵的賀期遠：“賀老大，聽邵老師說你今天收斂了不少，我起初還不信……”
“是這樣，我昨被雷劈，腦子壞了。”賀期遠玩笑著說。
因為這句話，班上總算有了點歡笑聲。
霍立建目光轉移著陸在傅餘晚身上，咦道：“我現在才發現，新來了同學啊。”
全班：“……”
班上驟然安靜，傅餘晚依舊低頭。
“咳咳咳。”
賀期遠冒著死的危險，輕輕叩傅餘晚的桌麵，小聲說：“霍子在看你。”
傅餘晚沒有放低音量，也沒有抬頭：“誰？”
“呦嗬，來的還是個刺頭。”霍立建皮笑肉不笑地說，“上課沒怎麼抬過頭吧，不然我怎麼沒發現你。”
傅餘晚坦然自若地把手機揣兜裡。
霍立：“你桌上的還是上節課的化學書，請問，我的英語書呢？”
十幾道視線全部落在傅餘晚的書上，當事者臉上沒有任何被拆穿的慌張的囧迫，也沒急著把化學書收起來，冷淡道：“在你麵前。”
噗呲。
班上有人憋不住漏笑了一聲。
霍立建嘴角抽搐：“……你的呢？”
傅餘晚掀起眼皮：“還有半分鐘，我就不拿了。”
話音剛落，接連幾個角落都傳來低低的笑聲，還夾著蚊蚋般的討論聲。
鈴聲響起，傅餘晚看著無言以對的霍立建說：“下課了，老師沒有拖堂的習慣吧？”
霍立建需要回辦公室吞速效救心丸，卷起桌上的書倉皇而逃，待傅餘晚一走，班上才炸開轟天的笑聲。
“我操，真的絕了。”
賀期遠前麵憋得太狠了，現在肚子笑得很疼，“我覺得啊，咱班的江山該易主了，有他在，彆說老大了，當老二我都怵得慌。”
程勝止住笑：“從今以後，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囉！”
-
超市菜市區。
現在這個點人還不算多，傅餘晚推購物車的速度悠哉起來，逛幾圈買了牛肉和些許蔬菜。
湯的話玉米燉排骨更好熬。
他在停在玉米麵前，挑挑揀揀了三根還算新鮮的。
“夠了，三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
傅餘晚咕噥，推著車準備離開……
眼睛捕捉到某人，購物車的輪子下意識打轉掉頭，往反方向跑。
跑了一段，傅餘晚步子慢下來。
不對啊，他又沒做錯什麼，怎麼倒像他做了虧心事。
跑個錘子。
這樣想著，身後傳來陸言辭的聲音：“傅十六？”
真是冤家路窄，走哪哪碰見。
傅餘晚轉過頭：“你……”
斜後方走來一個鴨舌帽黑口罩的男人，他的後肩猝不及防被狠狠撞了一下，似是有意而為。
“抱歉。”他說完，急忙離開。
傅餘晚一個踉蹌栽進陸言辭懷裡，因為抬頭說話的緣故，輕啟的薄唇輕輕劃過對方的下唇瓣，蜻蜓點水。
他捏了捏被撞得有點痛的肩膀，沒有反應過來，反倒是陸言辭這種經曆不少的老手，因為那一下而僵在原地。
就這距離，他能看清傅餘晚長又翹的睫毛，以及輕佻眼尾下的那顆小痣。
就像葉忱說的，真是漂亮。
剔透清澈的棕眸緩緩轉動，對上他的眼睛，“我臉上有花給你看？”
陸言辭粲然一笑：“沒有，但有比花更好看的東西。”
不知道是燈光的原因還是彆的什麼，傅餘晚清瘦的臉蛋明顯比前麵白了點，微微蠕動的嘴唇看起來乾燥。
陸言辭沉默兩秒，忽然意識到什麼，“等著彆亂走。”
“你——”
傅餘晚也不傻，看見陸言辭離開追上男人輕而易舉將他壓製在地，這一係列動作讓他頓時回神。
果不其然，手機不在口袋。
手機拿回來了，男人也被趕來的保安壓走，陸言辭特不要臉地說：“不用謝，畢竟我就這麼愛樂於助人。”
傅餘晚白了他一眼：“神經。”
和陌生人哪怕不是肢體接觸，對傅餘晚來說也是大忌，所以在陸言辭來之前，傅餘晚拿出隨身備好的藥，匆忙咽了兩顆下去。
藥效還沒那沒快發揮，陸言辭看出傅餘晚的異常：“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
傅餘晚推著車離開，他一刻也不想跟這個人說話，“與你無關。”
陸言辭目送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拐角，拇指不自覺一抹被傅餘晚擦過的下唇，忽然笑了。
這冰山……還挺可愛。
他會出現在這，主要是跟老媽一起來買菜，慶祝他妹妹的生日。
聞言陸言辭所在地有人搶劫，陸媽火急火燎趕過來，再三確認他的寶貝兒子沒有手上，鬆了口氣：“十九你嚇死我了！”
陸言辭笑笑：“誰能傷到你兒子啊，瞎操心。”
陸情打電話還喋喋不休：“菜也買好了，叫你爸過來接，要是這裡有同夥那就不得了了……你有沒有傷到哪？或者有沒有丟什麼？”
“沒有，都沒有。”
“下次咱不來這了……”
陸言辭笑得滿麵春風像是中了大獎，就算他平時笑嘻嘻的，也沒有今天那麼……怪？
陸情狐疑似的問：“十九，你……中邪了？”
陸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