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議室說大也不大,跟教導處差不多。
一張會議長桌,十多條椅子,角落裡還有一米高的書櫃以及兩套多餘桌椅。
傅餘晚坐在桌前,隨手翻著上麵的書,陸言辭則翻箱倒櫃尋找軟尺,皺眉翻了翻圖書櫃,“我記得是這啊……”
“丟三落四。”傅餘晚拉開椅子起身,走到他麵前,“也不知道你這個會長怎麼當的,讓開。”
陸言辭讓開一點位置,他蹲下身先找底下的。
“這種事情是你姐負責的,”陸言辭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解。
“她人呢?”
“她啊,班主任辦公室,說是去改作業。”
“哦。”傅餘晚撂開一堆書:“你們學生會沒人了要會長親自來?”
陸言辭咬咬牙說:“說到這我就來氣,本來有張章和落年年,結果一個個的商量好找借口拒絕。”
下層翻不到,傅餘晚起身去翻上層:“反正我不想跟陌生的人接觸。”
較上的櫃子傅餘晚身高有點不夠,隻能踮著腳。
陸言辭揚揚眉,莫名想到了小貓夠桌上魚乾的畫麵,頓時笑逐顏開。
但當視線掃到他衣擺下那片細膩光滑的皮膚時,頓了頓。
白襯可能有點短,隨著傅餘晚的動作上牽,露出一截白皙的細腰和丁點流暢的人魚線。
他直勾勾的目光引得傅餘晚看了過去,一記爆栗就往他肩上砸,說:“過來幫忙,看我做什麼?”
陸言辭鬼使神差說了句:“你好看啊。”
傅餘晚似乎看到一條白色繩子狀的東西夾在另一上格,邊挨邊沒好氣的接話:“沒你好看,你最好看了。”
陸言辭:“……”
“你過來幫忙,我好像夠不著……”話一剛落,傅餘晚扯到了繩子的一邊,隻是輕輕拉了下下,堆在角邊的厚書堆嘩的一下掉落!
傅餘晚瞳孔微震,來不及躲開。
嘩——
料想的疼痛並沒有出現,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了眼,睜開時,入眼的是陸言辭清瘦的側臉。
“傻子嗎你,都不知道躲開啊?”
傅餘晚的後背跟陸言辭的前胸緊貼,整個人被包環住了身下,他才免遭書砸的罪。
陸言辭撣了撣肩上的灰,沒有把那點疼痛當做一回事,見傅餘晚還愣著便道:“傷著了?”
這句話應該傅餘晚來問才對。
他搖頭,不冷不熱地說:“我沒事,謝了,你呢?”
“你辭哥身強體壯,這點疼都不算什麼。”
陸言辭說:“倒是你這副骨架子,要是被砸了,估計得去趟醫務室了吧?”
“……”傅餘晚冷若冰霜地轉了轉腕關節說,“我躺醫務室是不可能的,但你再說下去,我可保證不了。”
陸言辭道:“啊行行行,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不經逗,脾氣臭死了。”
他一本本拾起地上的書本,擺在相應的位置,“頂著一副妖孽的臉,人是真無趣。”
傅餘晚“哼”了聲,對此置若罔聞。
陸言辭又撿起地上掉落的軟尺,卷了一個又一個的圈,隨後在書堆抽出一張表單寫上傅餘晚的班級姓名說,“過來,先量身高。”
傅餘晚的手指點了點他後背,說:“你們這最近的小賣部在哪?”
陸言辭道,“現在是上課時間,你這種偷溜去買零食的行為是違反校規的。”
他又說:“我這還有糖,要不要先拿去墊墊肚子?”
“就你那幾根糖,還不夠我塞牙縫。”
陸言辭剛給他量好身高,聞言嗤笑:“吃多了蛀牙,我是為了你好——把手張開。”
“誰稀罕你為我好,”傅餘晚照他說的做,“你快點就對了。”
陸言辭正在量臂長,道:“你是不把我這個值日生放在眼裡?”
傅餘晚冷冷的看他:“就算你是老師,我也不放眼裡……還是說你想舉報我?”
陸言辭挑挑眉,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直起身子,“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
他玩弄著手裡的軟尺,笑得很壞:“不過,就你這種人肯定不會安分,得綁著去,怕不怕?”
傅餘晚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淡然道:“好害怕。”
陸言辭:“……”
嗬。
傅餘晚手指彈了彈他的額心,說:“發什麼呆。”
陸言辭回過神來,捏捏耳垂,量完他的肩寬就去表單上登記,他道:“小賣部就彆去了,我下課給你帶奶茶,另外再加一罐糖,這樣夠不夠?”
“還行。”
白賺了一個跑腿的,傅餘晚當然不會拒絕,他開心地彎了彎眉眼,嘴角勾起小弧度。
天氣分外的好,太陽賞臉出麵。
窗外的陽光斜射進來,打在兩人身上,輪廓頓時柔和起來,男生笑容可掬,一眼就能看到人心裡去。
冰山雖冷豔,但還是笑的時候最好看,算是有了點煙火人氣。
陸言辭由衷道:“果然漂亮的人都耐看。”
傅餘晚並不認為自己到了耳背的地步,立馬變臉收起笑容,冷若冰霜的臉有了裂痕:“看你爸爸乾什麼。”
翻臉比翻書還快。
陸言辭剛想說點彆的來岔開話題,餘光卻看見他潮紅的脖子和欲滴血的耳根。
這是……害羞了?
傅餘晚的確害羞了。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陸言辭一句好看他就能紅了脖子。
這個人有毒吧。
傅餘晚試圖撫平內心的驚慌,但紅著的耳根和臉暴露了他此時的心境。
陸言辭隻是頓了一會,馬上反應過來,揚起唇滿臉堆笑,故意在傅餘晚耳邊低語道:“誇你漂亮,小十六怎麼還不高興了呢?”
“你對著一個大男人說這個,是不是腦子瓦特了?”傅餘晚不悅,緊鎖著眉:“我踏馬哪來這麼多諢名讓你叫,再在前麵加小字我就揍得你爹媽都不認識。”
“嘖,你這張嘴怎麼這麼毒。”陸言辭鬼使神差盯著他抿得發紅的薄唇,然後撇開目光說:“不過小十六臉皮真薄,隻是誇誇你臉就紅了呢。”
傅餘晚把他往外推,頭後歪道:“彆靠這麼近。”
陸言辭隻是單純的想逗逗他,他轉頭去登記剛量好的身高胸圍和肩寬,然後衝他抬抬下巴:“手。”
傅餘晚抬起,“真麻煩。”
“最後一個了,腰圍。”
陸言辭拉著軟尺從傅餘晚臂下穿過,等繞住他細瘦的腰身,很輕的嘖一聲:“小時候不還胖嘟,怎麼越長大肉越少了……”
他微抬眼,瞧見對方耳根還未褪去的紅,喉嚨發出笑聲。
傅餘晚被耳邊猝不及防的笑嚇了一跳:“哪少了?我最近胖了一圈,你是不是……”眼瞎。
他被陸言辭手上的力道弄得往前貼,對方有力的手臂箍著自己的腰,要不是隔著層厚厚的布料,傅餘晚能當場把他甩出去。
陸言辭胸膛震動,似笑非笑地說:“你對胖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他的吐息打在側頸,劃過的皮膚像是被火灼燒的滾燙,一寸又一寸的清晰,傅餘晚退無可退。
但凡陸言辭耍壞再往前,他都有可能會站不穩,被壓在地。
而陸言辭並沒有想到這個,很快就抽開了身,傅餘晚鬆了口氣。
“說真的,你姐……”陸言辭細想好像不對,“錯了,你爸是不是虐待你啊?”
傅餘晚勾著領口扇風,臉邊熱燙,“什麼意思?”
陸言辭又想了想,好像也不對,有那弟控的傅禕淺在,怎麼可能會讓他受委屈?
極大可能是他自身的問題。
他問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歡甜食,除了這個還喜歡什麼?”
傅餘晚:“好好的你問這個乾嗎?”
“我不是說要請你吃飯嗎。今天學校食堂的菜單不是很美妙,放學咱出去。”
傅餘晚半信半疑,也沒有拒絕他的邀請:“都可以,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