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沒吱聲了，陸言辭偏開頭瞥向欲靠近的混混們，嘴角的還未斂起。

感覺卻不同了。

傅餘晚能感覺到。

他蟄伏在黑暗下的雙眼，攜帶著冷冽的危險以及威懾，平時不見的棱角浮出麵，暗暗紮著對麵的人。

這樣的陸言辭他是第一次見。

也是第一次在彆的人身上有這種壓製的不適。

混混們不敢往前走了。

陸言辭把傅餘晚的帽沿往下拉了拉，保護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他輕地冷笑一聲：“一中的都這樣找打？”

“你誰啊！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一中的？”

傅餘晚也抬眼，但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們的表情，就被麵前的人捂住眼。

陸言辭又換回溫和的語調，道：“臟，親愛的，咱不看好嗎？”

“……”

傅餘晚放下拳頭配合著做戲應道嗯。

蟲子礙眼，真是讓人不爽。

清理最好。

陸言辭斜視，麵露不善道：“管你爸爸也要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怎的，你們就對我媳婦兒這麼感興趣？還是說，對看情侶-接-吻感興趣？”

混混們被這話噎住了。

傅餘晚也好不到哪去。

於是混混們罵罵咧咧，放了句狠話讓陸言辭等著，隨後訕訕退出巷子。

一時之間，巷子又回到夜的安靜。

光亮一恢複，傅餘晚入眼的就是男生繃直瘦削的下頜線，向上，直接撞進他的眼裡。

陸言辭揚唇：“你這是……在期待什麼？嗯？”

“……滾！！”

傅餘晚猛地推開他，想起前頭旖-旎的畫麵，脖子漫上肉眼可見的紅，卻罵不出什麼臟。

“你沒事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哎呀呀，彆生氣呀，其實我隻是出門辦點事，順路走到這而已。”

反觀陸言辭還在幸災樂禍地笑著：“請問，我剛才的服務怎麼樣？有沒有滿足小十六的需求呢？”

說著正要靠近。

這-騷-話也就隻有他這種人說得出來了。

傅餘晚伸手攔住他，冷漠的眼睛染上怒火和羞-恥，憋了快五秒才勉強蹦出個：“無-賴！！”

陸言辭笑意加深：“那……你要不要試試，跟我這個無-賴-比-吻-技？”

“你怎麼不去死？”

“你耍流氓也不跟我說一下，我隻好隨機應變嘍。”

“隨機應變就是指強吻？我隻是輕輕親了一下你嘴角而已……”

“輕輕親了一下也是耍-流-氓哦，既然我們親都親了，要不就做我媳婦兒吧～”

“……”

傅餘晚都忘了腳踝的傷，健步如飛地逃離現場，頭上的帽子迎風掀了下去，柔軟漆黑的短發翹起一根呆毛，在拐角停下之際讓陸言辭看了去。

那家夥還衝他笑得那麼好看。

神經病！

陸言辭看著他的影子漸漸消失，依舊壓不下嘴角。

彆說。

是真可愛。

－

“今天真是踩狗屎了，靠他麼的倒黴！”

“還不是你說那是傅餘晚？”

“我怎麼知道不是？”

“動動你的豬腦子！傅餘晚有那麼瘦？他那種人會隨便和人摟摟抱抱？殺了我也不信那個g.a.y是他。”

“……哦。”

關陽於從小超市出來，看見的就是被挫了鬥誌的小弟們。

“一群大老爺們精神這麼萎靡好意思麼，”他道，“讓你們買完東西就回來這麼久乾什麼去了？”

其中一個回答：“我們以為碰見了傅餘晚，就追了過去，結果……”

“結果就不說了，反正認錯人就對了。”

關陽於聽見這個名字不禁蹩起眉。

夜風有些大，垃圾桶溢出的紙屑等一些輕質的垃圾吹到了地上，那張折成方塊的報告單就那樣被吹到了關陽於腳底。

他剛要踹開，就看見白紙上露出的“接觸”兩字，心裡生疑便蹲下身撿起來看。

小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撿垃圾看，“大哥，快上課了，你乾嘛呢？，”

“沒什麼……就是，”

關陽於倏然笑起來，拿著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道：“想到了好玩的。”

“晚自習，我給你們發消息。”

夜風蕭瑟，好不容易將傅餘晚臉上的溫度吹散許。

從小超市買完中性筆芯順帶了兩杯飲品出來，他都在思考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結賬時，前櫃的服務員不小心打翻了其中一杯，給傅餘晚遞紙的時候無意間觸碰到了對方的手背，傅餘晚自然是條件反射縮了回來。

結果被碰到的那一片蔓延開一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