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碰上個陸言北,喝水都塞牙縫……(1 / 2)

盛夏定理 予粲 6294 字 9個月前

陸言辭側身一讓,將秋夜的螢火讓了出來。

星星點點的螢光環繞,擺滿一排的綠植隻有那麼幾盆花開正盛,浸在沉寂夜裡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浪漫。

陸言辭從陽台的象牙白籃子裡抓了把糖,遞到傅餘晚麵前,痞笑道:“好看嗎?”

傅餘晚挑了根草莓味,剝了糖衣塞進嘴裡,少頃,煞有其事地說:“嗯。”

陸言辭對這個回答比較意外,揚揚眉故意說:“這麼敷衍?”

傅餘晚被迫無奈地迎合他的願:“好看好看,最好看了。”

還行。

陸言辭像一隻高高翹起大尾巴的貴族狼,拉開陽台邊緣的柵欄,下麵是精致漂亮的旋梯,他十分紳士地比了個請。

或許是氣氛過於曖-昧了,傅餘晚竟然有被他這個樣子撩到,突然覺得夜風並沒很冷。

反而有些燥熱。

傅餘晚就著這個高度向下看,指尖縮了縮,抿唇後道:“你確定這小梯子容下我們倆後不散架?”

沒想到他在意的是這個,陸言辭加深了眼裡的笑意,輕輕拉了把傅餘晚。

“喂你!”

等人進了懷裡,陸言辭喉嚨擠出一聲低笑,看著他茶色的眼眸浮出幾絲無措。

陸言辭說:“你往旁邊看看。”

他順著陸言辭下巴抬的方向望過去。

雖然沒幾步,但確實已經近地麵了。

沒想到這還有個偌大的庭院。

準確來說是花園。

傅餘晚不知道這裡白天什麼樣子,但他知道的是,夜景一定最漂亮。

那是滿院的粉白米蘭達,一片連一片的!

似夢似幻的串燈遊在其間,星光跌落般的碎光斑駁了托起的月季,零落一地的散花瓣竟然沒了往日的狼狽,反倒彆有一番風味。

地上積成的一窪水折射的影子恍了眼,刺雲而出的月色清清冷冷,一碧傾瀉的白色倒顯得周圍光怪陸離。

“這些都是你種的?”

傅餘晚半蹲下身來,白皙的手指挑了挑粉白的花蕾,莫名襯出種病態的蒼白。

他嘴角不易察覺地含笑,百媚叢生的桃花眼微挑,一眼就看得了陸言辭心懷大亂。

傅餘晚什麼時候這麼撩人了??

要命。

沒聽到回答,傅餘晚又說:“也是,你個粗老爺們怎麼可能養活這麼多花,這些興許是阿姨的寶貝吧?”

陸言辭緩過神,欣笑地朝他展出手:“不然我為什麼送你那株極品米蘭達的時候,說我命要玩完了?”

傅餘晚勉強配合將手心遞上去,借力起身,“我可不記得。”

陸言辭沒急著鬆手,抬手壓平他翹起來的頭發,看著他忽然笑了。

傅餘晚:我長得有這麼好笑嗎?

又是一副臭臉。

陸言辭更想笑了。

但為了小命,他還是憋下了上揚的嘴角,乖乖拉著傅餘晚的手走向擺著束米蘭達的三腳桌,把他按坐在樺木椅上,手還欠得搓了搓他的臉蛋。

麵對傅餘晚的死亡射線,陸言辭依舊散漫地用手肘支撐他的肩,言笑晏晏地說:“彆那樣看我,你的臉實在太冷了,我都一度懷疑你那點血色是不是抹了腮紅。”

果不其然得到的隻有傅餘晚一個巴掌。

“嘖嘖嘖,瞧瞧你這壞脾氣。”

陸言辭道,“小心長大沒女朋友。”

傅餘晚看著他坐在自己對麵摘下花瓶裡的月季,皮肉不笑地說:“我就算三十,四十歲沒女朋友也不會嫁給你,你擔心什麼?”

聞言,陸言辭扒花瓣的手一頓,眯眼撞上他的眼睛,忽的笑道:“哎,這話你就不對了。”

“哪不對了?”

陸言辭歪頭撐著腦袋,眼裡都是他,沉默了兩秒後回答:“哪都不對。你可是我童養媳,我們六年前說好了長大嫁給我,你不可以有女朋友更不可以嫁給彆的男人,懂?”

傅餘晚:“……”

“六年前說了什麼我不知道,到現在也不做數。”傅餘晚鄭重地說,“我是個男人,跟你一個同是男人的在一起做什麼?開玩笑要適中,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

陸言辭整個人幾乎都在黑暗,傅餘晚要傾半身才能看清他的臉。

話音剛落,他的手就讓人一把鉗住,順著那道力騰的被陸言辭拉起。

“我有沒有那個意思……”

陸言辭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耳根,附在耳邊說道,“你猜猜?”

傅餘晚感覺耳膜開始鼓鳴,仿佛要被他的這句話震聾,向後退了幾步又被陸言辭逮回來,他皺眉說:“你,又想乾嗎?”

陸言辭也不清楚自己要乾什麼。

他就是覺得……

心口好像有某種憋了很久很久的情緒或者感情,需要尋找一個宣泄口。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怎麼用言語表達。

所以隻能隨著心意這樣抱住傅餘晚,頭靠在他頸窩邊,示好般拱著他,“不知道。”

“小陸崽子,你在這吧?我可聽見你聲音了!”

兩人同時看向旋梯上方,某個逆著光的身影。

“老媽不是說這房間不能隨便進嗎,你想找罵呢?”

陸言辭險些破口大罵,陰鶩的眼神晦暗地死盯著下來的男人,在傅餘晚疑惑地注視下……

他擋在他身前,渾身上下的刺突然炸開,那股殺氣隔大老遠都聞得到,“關你屁事,哪隻眼睛看見我隨便了?”

陸言北眉眼和陸言辭有幾分相像,隻不過前者隨的是母親,所以多了些矜貴。

他也不往前走,一抹謔笑掛著忒讓人不爽:“狼崽子,我好歹也是你親哥……藏了什麼好東西?”

陸言辭意味不明地說:“稀奇啊三哥,難得不在你的溫柔鄉呆著,準備出來禍害誰呢?”

“沒誰。”陸言北笑著,“聽說你最近在考試?怎麼,考過了那個傅禕淺了嗎?”

陸言辭危險性地微眯眼,要笑不笑道:“三哥管的真多,我的第四十九個三嫂搞定了?”

“……”

說是準備打架傅餘晚都信。

兄弟倆至於一見麵就開戰硝煙彌漫到這種程度嗎?

想當初,他和付隅皖也隻是互看兩厭然後鬥幾句嘴就沒事人了。

現在。

嗯……

“陸言……”

“辭”的尾音還沒出聲,陸言辭轉身虛虛掩住他的嘴,麵色凝重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傅餘晚懵逼,腦袋冷不防被他揉了一把。

他隻是有點冷,想回個房間……

“唷嗬,小陸崽子還學會藏嬌了?”

陸言北歪了歪頭,通過這個角度能稍微看到傅餘晚迎著弱光的側臉,乾淨瘦削,柔弱的破碎感又同時藏著冷傲的鋒利。

骨子裡就是刻著拒人千裡之外。

極品當然是極品。

就是……

怎麼看著這麼像一個人?

陸言辭剛轉頭就碰上三哥打量……不,準確來說,是審視獵物的目光。

他暗叫要遭。

氣氛陡然古怪,那種說不出來是不是交戰前的氣壓太低,而傅餘晚又剛好對此比較敏感,隻感覺太陽穴忽然突突的疼。

他腳步不可察覺地輕退,腰肢抵上桌沿,臉色發白地捏著鼻根。

結果因為這個動作,撩起眼皮時,猝不及防和陸言北淩厲的眼睛相撞。

傅餘晚也不遑多讓,本就不溫和地眸子壓低,竟然與他針鋒相對起來。

陸言辭意識到了什麼,向後便看到了傅餘晚柔軟儘斂的目光直對陸言北。

片刻,他在對麵的人眼裡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暗流。

“我說呢,你先前這麼趕是去見誰——”

陸言北直徑走向傅餘晚,三下五除二將阻攔的陸言辭撂倒在一邊。

傅餘晚看著手背被月季花枝劃破的陸言辭,正要起身去扶,伸出的手立馬就給陸言北扣住。

陸言北揚著的唇不帶任何笑意,陰颼颼地說:“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我弟弟的?”

冰涼的指尖讓傅餘晚倍感清醒,他咬著舌頭把淚憋了下去,“操-媽-蛋,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聲音怎麼不對?

陸言北捏住他的下巴迫使傅餘晚抬頭,瞳孔驟地渙散。

不是他。

但為什麼兩個人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