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蠟燭都插好了,”賀期遠另外給每個人發好餐具,對傅餘晚說,“學神,可以開始許願啦!”
“燈,沒關燈呢!”
伊晴晴拍了拍林南也,後者接著關掉屋內的燈,陡然一片漆黑。
隻有窗外溢進來的,繁華馬路的街燈,斑駁了傅餘晚一點微笑的臉,“許願就算了吧,我不太相信這些。”
陸言辭黑暗中看不見的眼眸彎彎,似乎隻容得下眼前這個人,道:“沒關係,你就當圖個吉利。”
“……那行。”傅餘晚回。
傅禕淺舉著手機對準他,比了個OK。
眾人齊聲唱著生日歌,傅餘晚沒有閉眼,而是垂著長長的睫毛,半睜眼盯著點燃了十七根蠟燭的蛋糕,動了動嘴唇。
聲音不大,但是因為房間安靜,入了陸言辭的耳。
“希望時間允許,年年生日都有人陪,大家一起快快樂樂。”
隨後,蠟燭浮越的火光不再映著傅餘晚溫軟下來的眼睛,而是被吹滅,歸於沉寂。
燈開,他下意識眯了眯眼。
餘光,陸言辭很短促的笑了笑。
他摸了摸他的腦袋,最先切了一塊放在他前麵,笑道:“小壽星,恭喜你成為傅十七。”
傅餘晚粲然地說:“謝謝。”
陸言辭接著給其他人分蛋糕,邊說道:“長大了一歲,脾氣也需要收斂收斂,彆像個炸彈一樣,你看我多脾氣好,每天微笑示人。”
“哈哈,陸學長你又皮癢了!”陳婉抿了口奶油說道。
伊晴晴:“男神和傅學姐就在你旁邊,不怕他們把你抬出去?”
傅禕淺插了一小塊到嘴裡,入口即化,“我現在還能忍。”
“我就說說而已。”
陸言辭聳聳肩,看向粉色舌尖舔掉唇邊奶油的傅餘晚,對方也在看他,“我懶得動手,彆看我。”
陸言辭笑了,往他鼻尖上抹了點奶油,“好吃嗎?”
正好,傅禕淺高舉相機,又是一張照片。
傅餘晚也沒有擦掉,低頭吃蛋糕,“嗯,及格吧。”
還彆說,味道不是一般甜。
柔軟的蛋糕配上順滑的巧克力慕斯,內裡鬆軟唇齒留香,留下深沉的滿足感。
上一秒還在談笑風生吃著蛋糕的人,下一秒開始了“奶油大戰”,壽星自然不能避免。
傅餘晚算是明白了陸言辭說的“剛剛好”的有理性。
“學神,看招!”
“哎,賀期遠,你扔我身上了!”
“不好意思啊陸學長……我去,肖銘你膽肥了敢糊我!”
“對不起,我就是故意的。”
“等等等,彆甩我裙子上!”
“沒辦法啊學姐,要不一起玩吧?”
打打鬨鬨的一群人快玩瘋了,桌上一片狼藉,巧克力奶油到處都有,觀觀身上沾了些,要不是毛色白,還真看不出來……
傅餘晚差不多飽了,趁著這群鬼魔混戰,開門溜了出去。
他臉上糊了好幾款奶油,鎖骨上更是。
“一群瘋子。”
傅餘晚吸鼻子,笑著評價。
看著這麼悠然,實不相瞞,他又又又感冒了。
也不知是不是天氣的原因,傅餘晚的身體冷空氣接觸一會就能感冒。
本就怕冷,天一涼,露在外的皮膚也就冰涼,哪怕捂熱了,放到外麵晾兩分鐘溫度就散失了。
……或許,他該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了,免得真出什麼大毛病。
轉了一會,傅餘晚進了衛生間,站在洗手池前衝洗手,白玉般的細指在冷水下衝洗。
他感覺不到水的寒意似的,站在那走神,水不知不覺淋到了袖口才反應過來,抽了幾張紙處理。
左手邊出現了個高大的男生,影子斜著罩住了他整個人。
兩人挨得近乎貼在一塊,傅餘晚還是未察覺,自顧自地擦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人洗完手也不急著走,視線遊離傅餘晚消瘦的臉龐,慢慢描摹他的額頭,眼尾,淚痣,鼻梁……嘴唇。
他湊到他頸邊嗅了嗅,熟悉的音色反映主人是誰:“十六,你這是噴香水了?”
清新的花果香味,和之前一樣,隻不過味道相對重了點。
傅餘晚回神,往旁偏頭:“陸言辭……我已經十七了。”
十七了,但還沒成年啊。
還是個小朋友。
陸言辭挑眉覦了他一眼,手越過他的腰從手臂下穿過,把他抵在水池旁,眉語目笑:“臉這麼紅啊,見我害羞了?”
“……我這是凍紅的。”
傅餘晚想把他推開,鼻腔嗅到了他領口散發的乾冽草木香,還有煙草的刺鼻味,抽動鼻尖問:“你又抽煙了?”
陸言辭眼若點漆,啞聲失笑:“我都把外套脫了,這你還聞得出來?”
傅餘晚毫不留情一巴掌呼去過,“給你慣的,我討厭煙味,你如果不想我討厭你,就彆在我麵前抽。”
“好好好,你說的我都聽。”
他放開他,“雖然吧,你已經是傅十七了,但我還是更喜歡傅十六……”
傅餘晚警惕地抬眼。
喜歡誰?
陸言辭又道:“這個名字更好聽,你說呢?嗯?”
還好不是表白。
傅餘晚鬆了口氣。
陸言辭捕捉到這個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動作,漆黑的瞳孔仿佛不見底的深潭,似有吞掉眼前人之勢。
“走吧,該回去了。”
“接著喝,誰先喝趴下就是孫子!”
“誰怕誰,我長這麼大還就沒喝酒輸過!”
“……你們,唉。”
兩人回來的時候,蛋糕連渣都不剩了,倒是擺滿了酒瓶,啤的白的都有,一群人喝得潰不成軍。
傅餘晚:“誰點的酒?不是說好今晚不喝的嗎?”
“除了肖銘沒誰了,”頭有點疼,所以伊晴晴沒再喝下去,留了點理智說,“他說這麼重要的場合不喝酒,沒意思。”
看了看直接醉趴下的傅禕淺,又看了看撐著腦袋打酒嗝的宋決,傅餘晚才是頭疼欲裂的那個,“明天還要上課,你們喝個稀巴爛怎麼辦?”
“我給他們叫車。”陸言辭捏了捏他的肩頭,對這群酒鬼說道,“各位醒一醒,咱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啊。”
“回家?酒還沒喝完呢。”
傻子肖銘已經是醉的差不多了,也沒管那麼多,一股腦在傅餘晚空杯裡添酒,遞到對方跟前,賀期遠怎麼攔都攔不下,“學神給個麵子,喝!”
賀期遠抓住他的手:“肖銘!酒撒了你彆鬨!”
肖銘打了個酒嗝,也給他倒了點酒:“賀老大,你也得滿上。”
“我不喝了,我要是醉了誰送你回去。”賀期遠說。
傅餘晚難以言喻地盯著冒泡的杯子,賀期遠頭疼道:“銘啊,希望你醒酒後不會想跳樓。”
傅餘晚在喝與不喝之間做決定,他的手就已經伸出來擋酒了,道:“學神我來吧,你這一杯倒的酒量要是醉了,那可就頭疼了。”
“不行!”
肖銘抱住賀期遠的胳膊,阻止他去碰傅餘晚的杯子,充分表演了什麼叫酒鬼撒酒瘋:“賀期遠你要是替他喝就是跟我過不去,咱就不是兄弟!學神,你喝不喝!”
程勝還有其他幾個麵紅耳赤的男生起哄:“學神,乾杯!”
傅餘晚再三抉擇,一隻骨節分明的長手端起了那杯白酒,陸言辭笑著對他們說:“他喝我喝都一樣,彆吵吵。”話完,酒就見了底。
肖銘露出笑容:“校霸牛逼!”
牛個鬼的逼。
倒黴的傅餘晚本來也是要灌一兩杯的酒,但都被陸言辭半路截道乾個精光,還都是白的,沒一會人醉臉紅了。
這場生日派對最後以傅餘晚把酒鬼們趕出包間,一個個分配好同伴回家告終。
宋決勉強能思考問題,半扛著傅禕淺站在門口,“我送淺姐回去,你呢?”
“陸言辭,你給我站好……不許蹭我脖子!”
因為拖著個醉人,所以沒時間換下女裝,傅餘晚單肩背著包,一手攬著陸言辭,道:“這裡還有個殘疾需要我送,你們先回去。”
宋決不放心:“他不是有專車司機嗎?”
“喝了四杯白的,我已經不指望他告訴我他家司機的號碼了。”傅餘晚說,“況且,就我一個知道他家在哪,你還能讓彆人送他不成?”
“……那行,你自己注意啊。”
“嗯,回去後給我發個消息。”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