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街道既往的喧囂,霓虹燈似乎從未歇過。
明明隻相差一個半個腦袋,傅餘晚扛著陸言辭走了沒一段路就開始氣籲籲,“你他媽吃什麼長大的,重死了。”
路燈下,他找到長椅把人安頓好,得以喘息,“如果這一帶沒車的話,那我們可就要走路回去了,你知道嗎……”
傅餘晚瞥眼頭一垂一垂的陸言辭,他就沒有要回話的樣子,差點沒上去打人,“喝不下還逞強,這下你高興了?”
陸言辭:“……”
傅餘晚:“罷了,對牛彈琴。”
漫漫無邊的黑直鋪天際。
陸言辭就穿了件低領黑毛衣,坐下沒一會就被涼風吹醒了。
“嘖……”
真是喝大了,這會腦袋模糊得嗡嗡作響。
傅十六呢?
他按住忽跳忽跳的眉心,抬眼。
燈光流淌而下,羽絨外套裹著長裙,星月紗映著小小的金光,腰如約素。
傅餘晚的口紅抿掉的差不多了,淺色的唇似乎在嘟囔什麼。
白淨清瘦的臉皓如凝脂,如柔荑般的那隻繞著紅繩的手垂在陸言辭眼前,銀鈴鋥亮。
男扮女裝陸言辭不是沒見過,當初校慶上就有不少班級為了嘩眾取寵這樣做。
沒有任何一個,能打扮得像傅餘晚這樣渾然天成。
叮鈴。
陸言辭緩緩回過神,傅餘晚偏頭看了他一下,道:“你到底醒沒醒?”
“……不想醒……”
傅餘晚沒聽清,低腰近一些,“你說大聲點行嗎?”
陸言辭喉嚨發出低笑:“你真的好漂亮,很可愛。”
傅餘晚:“……”醒了就有鬼了。
“你他麼……”說誰漂亮?
傅餘晚正想罵臟,陸言辭仰頭覆了上去,吻上他的唇角,前者後麵的話堵在嗓子眼。
雲霧縹緲的薄紗被晚風輕輕吹動,幾顆璀璨的星光穿透閃爍。
霎時,他的臉像是蒸發的燒水壺,倏的一下紅起來。
????
我擦??
陸言辭搞什麼鬼?!
傅餘晚觸電似的下一秒彈起身,扳開陸言辭的肩膀,氣的不輕道:“陸言辭!你耍什麼酒瘋?!”
“十六。”
“死了!”傅餘晚又羞又氣地說,“你自己呆在這吧,車給你打好了,我走了!”
陸言辭擒住他的手腕,扣著他的腰撈了過來,薄唇照著他的又貼了下去。
刺激的酒味炸開在舌尖,是討厭的味道。
“——嗯!”
傅餘晚雙手環抱在彼此起伏的胸膛前,他和陸言辭幾乎貼在一起,呼吸交錯,喘息聲愈漸大。
好不容易錯讓開分毫,卻被陸言辭再次覆上死死堵住了唇。
平時壓抑的久了,陸言辭一但開了這個口,會不自覺的想要深入,索取更多,逐漸將眼前這個人徹底占為己有。
人都是有欲-望的動物,誰也不例外。
“十六……傅十六……”
他輕輕低喚著,喉結上下滾動,理智就快要淹沒在這個吻中,魔怔似的重複道:“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喜歡你……”
此話無疑是轟雷劈上天靈蓋,把傅餘晚人給劈懵了。
沒聽錯吧?
他說喜歡?!
他怎麼能喜歡他呢?!
傅餘晚想要後退,卻發現後腰還有一隻精悍有力的手將他往前圈。
感受到他的僵硬,陸言辭捏著他的下巴逼迫他抬頭繼續迎合這個深-切的吻,單手禁錮住他的雙腕反剪身後。
“陸言……辭,快停下,痛——”
傅餘晚眼裡從濃厚的霧氣逐漸漫上淚水,長翹的羽睫顫了顫。
苦。
他快受不了了。
情急之下,傅餘晚嘭的撞他的腦門,慣性彆開頭:“傻逼!”
陸言辭:“靠……”
這下完。
玩脫了。
傅餘晚原本乾燥的唇被他舔舐勾勒得血紅濕潤,嘴角還破了塊皮。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
好吧,其實多少有點縱酒勁使壞。
陸言辭鬆開傅餘晚桎梏,拉過來一看,白皙精瘦的手腕被他剛才粗暴的行為勒得紅了一圈,默默給自己一記耳光。
傅餘晚才剛過十六,怎麼能狠心對一個十七歲的小朋友下手呢?
陸言辭牙疼嘶了一聲,磨了磨下齒,眼皮一抬。
傅餘晚涼薄、羞憤交加的眼睛瞪得溜圓,那樣子好像要把陸言辭按地上揍。
他開口:“還不把我放下來?!”
陸言辭僵硬地把人放下來,“抱歉,我……我,我喝的有點高了,抱歉。”
“我當然知道你喝高了,並且不止一點。”傅餘晚咬牙切齒抹掉生-理淚水的痕跡,說道,“你應該慶幸你是替我擋酒才喝多的,不然你丫的現在已經被我摁著摩擦了。”
發生這種事情,他能忍住不動手說明脾氣變好了,否則陸言辭此刻已經橫在地上了。
陸言辭垂著腦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傅餘晚歎了口氣。
麵對陸言辭此時低可憐巴巴求饒的臉,他確實發不起火來。
“車到了,”馬路邊停下一輛出租車,傅餘晚捉起陸言辭交握的手,挎起裝著觀觀的包,語調輕了些,“快走,彆讓我拖你。”
“你……還生氣嗎?”
“不生氣生你不成?快走。”
“……噢。”
一路無言。
司機就算神經再粗也不可能察覺不到,問了幾句話便埋頭默默不語。
啤酒還好,白酒這玩意傅餘晚是一滴都不能沾。
這不,因為陸言辭剛才逾矩的行為,他現在口腔裡儘是白酒的味,激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有點醉。
陸言辭走神,殊而感覺肩頭一沉……
傅餘晚一隻手抱著自己的另一隻手臂,靠著他睡了過去。
呼吸不是很均勻,可能是因為先前的……
他輕手輕腳給他蓋上外套,司機大叔正好斜眼瞥來,放低聲音道:“同學多大啊,有女朋友了?”
陸言辭眉梢揚起,看了兩秒傅餘晚劉海遮擋的臉,道:“高三了。不過大叔,這不是我女朋友,就是普通的朋友。”
“哈哈,年輕人就是含蓄,”大叔笑道,“喜歡就要抓緊時間追,這年頭單身的可不少,萬一不小心被人搶先了,可有你哭的。”
“嗯……我知道。”陸言辭說。
大叔又跟他嘮了兩句嗑,很快就到了陸家。
青瓦白牆,前前後後都是黑鐵柵欄包圍,隱約可見院子裡的花草,典型中式彆墅。
陸言辭:“就這裡了。”
“哎呦,這麼大的房子,你是哪家的小少爺呀?”大叔頗為震撼道。
傅餘晚還沒醒,陸言辭手從他膝彎下穿過,打橫抱起單肩背著包,莞爾一笑:“陸家的,謝謝大叔。”
大叔兩撇胡子都翹起來了,“不得了不得了。”
陸言辭笑笑,轉身離開。
陸言辭隔壁房間。
傅餘晚窩在小沙發上,醒了,小聲地打了個噴嚏,陸言辭找到乾淨的乾毛巾,從後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遞上一杯牛奶。
“熱的。”
他看著傅餘晚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慢慢露出笑容,搜出一套乾淨的換洗衣物,便準備去廚房給他弄點解酒湯。
走了兩步,手就被溫熱的指尖握得滾燙。
傅餘晚捧著的牛奶差點撒出來,抓著陸言辭不放,嘴角還沾了點白漬。
他腦袋還是很暈,迷迷糊糊地說:“去哪?”
陸言辭就任他握著:“煮解酒湯。”
醉酒之後,傅餘晚會比平常敏感十倍,他心有餘悸地看了看落地窗外的黑暗,好似有一雙眼睛在窺視這邊。
……
他的手指緊了緊:“家裡……你家裡有人嗎?”
陸言辭眯眼,把滑下來的毛巾給他理上去:“有也都睡著了,怎麼?”
傅餘晚抿唇:“沒什麼,你煮的時候給我一份吧。”他鬆手,捧住熱乎的杯壁。
“好,你胃不舒服就捂著這個,”床上,排了一排抱枕——陸言辭親愛的母親大人,在商場逛了三四個小時才挑出來擺在這的——其中拿了一個塞給傅餘晚,軟軟乎乎的,摸著手感很好,“等我。”
門關,傅餘晚起身進了浴室。
卸掉一切“裝備”,整個人才舒下心來,任由花灑的熱水衝洗身體,黑發濕漉,水滴順著他低頭的動作往下掉。
傅餘晚想了一會,給付隅皖撥了電話。
“這麼晚了,還沒睡?”
“有事。”
付隅皖正在飯店的洗手間,說:“什麼?”
傅餘晚:“你再回北都是什麼時候?。”
付隅皖:“這個……至少等你放假。”
浴室的水聲還在嘩啦嘩啦。
付隅皖謹慎道:“怎麼了?”
“我想……抽空做個全身檢查,最近身體不太舒服。”
付隅皖啞聲兩秒:“難受嗎?實在受不了我可以明天回。”
“不用,等放假就行。”
“真的沒事?”
“嗯。”
“……有什麼事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許藏著掖著。”
“好。”
煮個解酒湯不需要很久,陸言辭端著傅餘晚的那碗上樓,敲了會兒門,沒人應便疑惑著進來。
“十六?”
水聲停止,傅餘晚悶悶的聲音傳出:“馬上。”
浴室門拉開,還未消散的熱氣撲了一臉,傅餘晚頭頂著毛巾出來,馥鬱的沐浴露香縈繞。
他身上隻套了件薄襯,側頸還有水珠滑落,進了打開的領口。
褲子沒來得及穿,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膚裸-露在外,淋水的時間有點久,整個人泡得白裡通紅。
陸言辭:“。。。”
草!
“你怎麼不穿睡褲?”
“哦,進去的時候忘記拿了。”
“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