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他很好,他叫陸言辭。(2 / 2)

盛夏定理 予粲 5900 字 9個月前

第二天一早。

某位護士搬著兩盒紙箱進電梯,身邊的人聊回去吃點什麼,她一眼瞧見了角落兩個並肩站的男生。

個頭稍高的先注意到了她,笑眯眯地打招呼,自然地幫忙提了一下快要掉下來的紙箱,“早上好啊。”

“啊……你好!”

紮著兩條小麻花辮的護士小姐姐受寵若驚,欣賞著眼前這副天姿春心蕩漾,“謝謝!”

身邊的男人略微點了點頭,陸言辭回以微笑。

護士小姐姐顯然認識他們,她瞥到一言不發的傅餘晚,道:“這位是……”

口罩之上的桃花眼漂亮卻淩厲,一個點水般的眼神,倏然讓護士小姐姐哆嗦了一會兒。

這不是昨晚的那個……

咦,好嚇銀!

陸言辭笑起來,手按在傅餘晚腦袋上,手指將鴨舌帽壓低,賠笑道:“家裡的小朋友,好的差不多了。”

話完,胳膊被某物狠地搗擊了下。

他回頭,“我難道說錯了嗎?”

嗓子不舒服,傅餘晚說話聽著特沒有氣勢:“閉嘴。”

陸言辭:“瞧瞧,睡完就翻臉不認人,你這臭脾氣也就我受得了,”

——隻是平平常常挨著睡了一晚……

好似磕到了什麼的護士小姐姐忍俊不禁,“你們感情可真好。”

“那是自然。”/“一點也不。”

陸言辭傅餘晚同時開口。

叮——

電梯門開。

傅餘晚丟下陸言辭快步出電梯。

陸言辭搖搖頭,仗著腿長三兩步追上了,就見傅餘晚那比冰還冰的眼神甩了過來,“怎麼,不打算跟人家小姑娘多溫存?”

陸言辭攬過他的肩,笑嘻嘻地說:“這話不能亂說,人家男朋友旁邊看著呢。”

對於這種見女生就隨便撩的男生,傅餘晚沒眼看,能不白眼翻上天已經很給他麵子了,他啪嘰懟開他的臉,“招蜂引蝶。”

半天時間就跟值班護士熟絡到連男朋友都給打聽到的地步,除了他陸言辭沒誰了。

“吃醋了嗎,十六?”

陸言辭壞笑道,“你臉好紅啊~~”

“……”

傅餘晚默念法治社會殺人犯法,一拳頭邦硬的砸在陸言辭頭上。

結果對方依舊笑著:“唷,你莫不是急了?”

“我為什麼會認識你這種傻逼。”

“因為當初的你也是傻逼。”

“我tm謝謝你。”

一拳打在棉花上,轉手腕活動的傅餘晚選擇了放棄嘴炮攻擊,蟄伏在額角下的青筋卻還未褪去。

“你這種人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陸言辭附和著點頭:“不用妄自菲薄,努力努力你也是個奇跡。”

“……”

付隅皖蔣書還有公務耽誤,而約定好去公墓的時間將至,死逼陸言辭還是這裡唯一一個可以找到的熟人。

“你駕照真假?”

“看不起誰,我十八歲就考到了。”

“哼。”傅餘晚說,“先去花店。”

“先去早餐店。”陸言辭又說。

極力想反駁的傅餘晚被湊上來的陸言辭用一塊巧克力堵住嘴,“知道胃不好就不要折磨自己,行不行?”

他哢噠給傅餘晚係上安全帶,說道。

傅餘晚把巧克力送進嘴裡含著,咀嚼,不說話。

早餐一份綠豆粥一杯甜豆漿,都被傅餘晚給乾下去了。

本以為他飽了的陸言辭又見他點了三個冒熱氣的糖包,十分吃驚:“你胃口這麼好了?”

廢話,你他媽試一試一天半不吃飯。

傅餘晚看他像在看傻子,又懶得解釋,“付不起?”

“付得起,不過你也彆吃太撐,不然……”

“囉嗦。”

陸言辭噗呲笑了笑,拿紙巾擦掉傅餘晚隨便的糖屑,隨後摸了摸他的頭,說:“我答應過,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以前是,現在是。”

說著摸出兩隻紙鶴,放入對方口袋,陸言辭道:“獎勵今天的早餐作業,完成情況不錯。”

傅餘晚眼睫垂下陰影,“哦。”

陸言辭心裡:小朋友真好哄。

一般不到特殊的日子,公墓基本上沒人來。

夾道兩旁的油鬆鬱蔥傲拔,莊嚴沉重,古齡大樹的飛葉簌簌而落,石板上,草坪上,還有一片兜兜轉轉落腳在了一座墓碑上。

然後被人用手輕輕掃開。

向下,照片的人年輕漂亮,卷發擋住了半張臉。

花束放在碑旁,傅餘晚的手指想碰又不敢地在停在照片幾厘前,鋒利的嘴唇抿了抿,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陸言辭把這個小動作收在眼底,不忍地捏了捏傅餘晚的肩頭,莞爾淺笑,對著照片裡的女人說:“付阿姨好,今天十六帶我來看您,您高興嗎?”

付梨還是那抹溫柔的笑。

傅餘晚眸光微動,喉結上下滾動卻未說隻字,看著眼前笑得那麼好看的男生。

“您彆看十六現在不愛說話,他長大了,也長高了很多呢……”

陸言辭說,“是吧,十六?”

“是,”傅餘晚點頭,“我長大了。”

陸言辭:“十六比以前懂事了很多,我和皖哥……還有傅禕淺都會照顧他,您可以放心……”

傅餘晚沒有注意到頭上落的梧桐葉,懷裡掏出的,是一束嬌豔的米蘭達,靜靜地擺著。

你最喜歡的花,我給你帶了。

好看嗎?

傅餘晚很輕地呼了口氣,“走吧,不打擾她休息了。”

幫他摘掉頭上的葉子,陸言辭伸出手,“好。”

傅餘晚單膝跪得膝蓋有點疼,借著他的力起身,猝不及防被對方摟住。

“好多了嗎?”

陸言辭問。

傅餘晚下巴尖抵上他溫暖的肩膀,眼神柔和,“嗯,我沒事。”

陸言辭揉亂他的頭發,“乖,回去再獎勵你一隻紙鶴。”

“……陸言辭。”

“我在。”

見人遲遲不肯鬆手,陸言辭覺著實在難得,深深吸了口傅餘晚脖頸屬於他的味道,唇角是久下不去的笑容,“我在,你需要的時候,我一直都在。”

傅餘晚目光不離付梨的笑臉,感受到來自彼此的溫度,冷冰冰的雙眼彎了彎。

梧桐樹後,付隅皖抱臂背對著兩人,眼裡的光一閃一閃。

弟弟確實長大了。

他給墓碑的地方拋去一個欣慰的眼神,隨後離開。

傅餘晚和他都笑了。

“媽,生日快樂。”

告彆付梨,陸言辭走在前麵拉著他的手,說要帶傅餘晚去最好的飯店,絲毫沒有察覺傅餘晚那抹遲未消逝的笑意。

——還有,我找到那個,可以依靠的人了。

他叫陸言辭。

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