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星星。
她臉蛋紅撲撲的,蹦噠到傅餘晚跟前,“學神!”
傅餘晚停下。
“你好厲害啊,我之前從來沒見過你參加運動會。”林星星笑著說。
“沒,隻是你哥受傷了,我當替補。”傅餘晚回。
林星星微愣,“我哥?沒事吧?”
傅餘晚望著原處,說道:“沒事,送去醫務室了。”
“這樣啊,那就好。”
林星星小心翼翼觀察著他,撚了撚馬尾,“學神,那個,關於關陽於的事情……”她囁嚅道,“真的很抱歉。”
傅餘晚:“他掀不起風浪了,你不用愧疚,也不用道歉。”
林星星摸了摸發紅的鼻子,露出好看的笑:“學神你真好!”
離席位還有幾步路,傅餘晚沒有注意後麵抱怨有人擠的騷-動。
林星星一邊跟在他身後,一邊偷瞄。
原先一起的宋決不知去了哪裡,在這裡不找點話題又有點尷尬……
她道:“學神,你最近有空——啊!”
“嗯?”
隨著女生的驚呼,傅餘晚毫無防備被林星星撲倒!
“艸……”
“那邊好像有人摔倒了哎。”
“臥草,那不是傅餘晚嗎?”
“那個女生是誰啊,怎麼趴在傅餘晚身上啊?”
聽著人群的嘰嘰喳喳,林星星臉上的紅直接蔓延到了脖子。
有人推她。
但好像,又不是?
她仰起頭,發現自己不僅把傅餘晚推倒在座位上,整個人坐在他腿上……
重點是,對方的臉色很不好看。
糟了。
天氣暖,傅餘晚出了滿頭的大汗,隨著林星星的動作,他輕地悶哼一聲。
林星星看他這樣子,趕忙起身。
程勝和宋決剛好過來。
人是自己壓倒的,林星星感覺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拉著程勝的手不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勝哥……我不是故意的,有人推我,但又好像不是……我不小心壓到學神了。”
“怎麼樣?”
宋決攙扶著傅餘晚起身,對方額前的碎發緊緊貼在額頭上,眸光晦暗,搖搖頭。
林星星的眼淚漸漸模糊了視線:“對不起學神……對不起。”
程勝不斷安慰,“沒事沒事,是有人擠的,沒事了啊。”
傅餘晚腦袋現在很混亂,他沙啞地對林星星說:“不怪你……程勝,你先送她回去。”
“那你……”
“有我呢,”宋決看著他脖頸蔓上的紅色,心裡咯噔慌了神,語速極快:“我們先走了!”
“……好。”
-
“情況惡化成這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傅餘晚在途中清醒了點,推開宋決自己撐著疲憊的身體,跌跌撞撞地走向長椅。
“我已經吃過藥了……”
“你還在吃藥?你現在這樣,藥物對你還能有多少效果!”
宋決放低了聲音,“去看醫生,你不能再犟了——”
“我說——我吃過藥了!”
傅餘晚處於暴走的邊緣,因為對方是宋決,他才極力隱忍,沒有抬過頭。
宋決怕自己再激動下去,說些讓他反感的話,他可能又會……
“那你現在還好嗎?”
“嗯……”
“真的還好嗎?”
——這句話不是宋決問的。
傅餘晚仰起頭。
——逆光的陰影處,陸言辭手提著兩杯奶茶。
傅餘晚心裡莫名揪了一下。
待陸言辭走近,他看見對方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我看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
“……宋決,你先回去。”傅餘晚說。
宋決看了眼陸言辭。
傅餘晚知道他在顧慮什麼,說道:“沒關係,他不能拿我怎麼樣。”
宋決猶豫片刻,道:“那你自己注意,有事電話叫我。”
“嗯。”
他走後,陸言辭挨著傅餘晚坐下。
暖春的天氣很好,陽光也很溫柔,灑在人身上恰好。
“辭哥。”
傅餘晚閉起眼睛,小拇指勾了勾他的,道:“我累。”
陸言辭又氣又想笑,又怕語氣重了小朋友不高興,“你就是太不把健康當回事,現在高興了?”
“我給賀期遠當替補,但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有人想找麻煩。”
傅餘晚回想著林星星推倒自己時,吵鬨的人堆裡,某個匆忙逃跑的身影。
但現在,他顧不了那麼多,隻想著怎麼狡辯,“我吃過藥了,還好。”
陸言辭不給他這個機會。
“真以為我不了解你?還好就是給不好找的借口。”
他看了眼傅餘晚後頸露出的那片紅彤彤的皮膚,神色一頓,“你對賀期遠還真是一片真情,嗯?”
傅餘晚的胃還在翻江倒海,被林星星碰過的地方滾燙,他忍著,回:“你醋了,辭哥。”
“是,我就是吃醋了。”陸言辭直白道。
傅餘晚短促地笑了一聲,“我哄你?”
“……”
這麼反常?
陸言辭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真的很難受?”
看他這樣,傅餘晚就知道瞞不過,“很快就好。你陪我一會兒。”
“你彆騙我。”
“不騙你。”
——
運動會接近尾聲。
“mmp,你當6班沒人了敢這麼欺負我們!”
對麵是昱謝凡一夥人,賀期遠手裡的瓶子捏得癟皺,摔在地上的聲音明了此時的心情。
“有種來打一架!”
旁邊的人幫著拉住他,隔開他和昱謝凡。
王旭明眉心一皺,同是不悅地看向昱謝凡。
昱謝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轉頭就是一句:“我隻不過是嘴了兩句,他媽搞得好像我要了他命似的,有病?”
“你這張嘴還是閉上的好,一天天儘在那得罪人,到時候還要班長幫你收拾爛攤子。”
王旭明將說話的張宇琪往後拉了拉,說:“你們都少說兩句。”
這可把昱謝凡逗笑了,“再說一遍,我沒有碰傅餘晚!”言罷離開。
“抱歉,他這人就是這樣。”王旭明朝賀期遠致歉的點點頭,“我代他向你們道歉。”
另一邊……
“那石頭你故意扔的?還去推傅餘晚了?!”
昱謝凡站在樟樹後,揪著一個男生的領子,狠狠地把他摔在地上,“他病成那個鬼樣子,你還敢動他,不怕他碰瓷啊?”
男生終於喘了口氣,說:“不是……昱哥,他之前那樣對你,我給你出了這口惡氣,不好嗎?”
“出惡氣需要用這種陰險手段嗎?”昱謝凡想起某人,氣得翻了個白眼,“彆把我想成關陽於那種敗類。現在好了,那些人都以為是我乾的,指不定在問候我祖宗十八代!”
旁邊的人上前勸說,拍了拍他的肩膀,“彆太生氣,反正你和傅餘晚結的梁子不差這一個……”
“不行,我得找他說清楚,不然老子成什麼人了!”
傅餘晚和陸言辭在回教室的路上,恰好碰上了過道狂奔的昱謝凡。
“你來做什麼?”傅餘晚擰眉。
“我——”
昱謝凡瞄了眼他旁邊高大的男生,斟酌了一會兒,略有彆扭地說:“我來……給你道歉。”
傅餘晚:“……”
他說:“你腦子被驢踢了?”
“去你媽的。”
昱謝凡說,“先前扔石頭害賀期遠受傷,以及推你的那個,不是我,是我兄弟,還有……之前對你說的話,我都一並給你道歉。”
陸言辭看向傅餘晚,後者開口:“不接受。”
昱謝凡:“……”
傅餘晚:“你應該讓那個傻逼給林星星道歉,不是我。”
昱謝凡拍了拍胸脯。
還好還好……
看他這樣,傅餘晚揚起眉,又瞟了眼陸言辭,故意道:“既然誤會解開了,你可以不追我了嗎?”
“……”昱謝凡:“哈?”老子什麼時候追過你?
“我知道我很好看,很受歡迎,”傅餘晚繼續說,“可是我不喜歡你,我們不合適。”
陸言辭:“……”
昱謝凡突然不那麼愧疚了。
而且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是不是有病?”他咬著牙說,“誰追你了?”
傅餘晚:“你。”
“我日,那是比賽,不追你追誰——”意識到不對勁,昱謝凡停了下來。
傅餘晚聳聳肩,“你看。”
“……”
七竅生煙的昱謝凡吐了一口悶氣,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隨後邁著沉重的步伐跑路。
“……你跟誰學的這些-騷-話?”陸言辭突發一問。
“你。”
陸言辭笑笑:“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