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

化學老師卷好東西說完“下節自習老師開會”後開溜，肖銘捧腹大笑：“我猜他這是憋的.尿.急了，哈哈哈。”

“肖銘，你爸來了。”

肖銘麵部笑僵，立刻端正在座位上，手裡還立著本倒的化學課本，賊頭賊腦地瞪著門口。

伊晴晴笑出了聲：“傻子，小老頭開會呢，哪有時間來這？”

“小晴，你這樣我很傷心。”

肖銘說。

伊晴晴哼著彆過頭，抱著作業說：“那你傷心吧，先把作業交了。”

肖銘傻了：“啊？”

伊晴晴不高興了：“英語卷子，昨天就布置了。”

她說完，賀期遠把頭扭到後麵對著傅餘晚說：“完完完，我忘了，學神救我狗命！”

傅餘晚大方的搜出試卷拋過去，出教室。

在程勝轉過來抄的時候，賀期遠咕噥了句：“他心情不嗎？”

程勝瘋狂抄：“你的幻覺。學神一向高冷莫測，作業更是讓你我望塵莫及。”

賀期遠：“……神經。”

叮咚。

橙子：賀老大，位置占好了！

把作業交上去之後，賀期遠對程勝說，“網吧，去不去？”

程勝狐疑地看向他：“學神不在你就飄了？”

“我也去。”

冷淡的嗓音倏然響起，賀期遠嚇了一跳，程勝也轉頭。倆人異口同聲道：“你說什麼？”

傅餘晚剝了顆糖，“網吧我沒去過，正好也沒什麼心情聽課……去不去？”

“……”

。。。

待抵達網吧才發現，裡頭十分嘈雜，燈光昏暗，人頭倒是沒多少。

“賀期——”

“賀老大！”

還沒說完一句話就被人打斷了，傅餘晚羽睫微扇，瞥了過去。

那人染著一頭紮眼的綠毛，生麵孔，不過……

旁邊那位，倒是個意外的人。

王旭明。

傅餘晚一直認為，網吧這種地方，王旭明為首的書呆們不可能踏入半步。

程勝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賀期遠隻是笑著招了招手，先對邊的傅餘晚道：“綠毛是隔壁班的，橙子，你見過。”

傅餘晚揚眉：“‘綠’……橙子？沒見過。”

“昨天在操場砸你的球，就是他扔的。”賀期遠說，“忘了？”

傅餘晚：有點印象。

程勝勾著橙子肩膀，剛好擋住了他們那邊的視線，他嘿了聲道：“我還擔心你出不來呢！”

自校運會，王旭明和林南也聊得越來越嗨，自然而然接觸到了賀期遠一行人，時間長關係也就近了。

他就擱下耳機，靠著椅背，“四中的牆很難翻？”

橙子說，“——唉，說來難過……”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賀期遠帶著傅餘晚走到了最角落的兩個位置，靜靜聽著。

“要不是小老頭把那兒的樹移了，對於我們這些身高不夠的，哪這麼費勁。”

橙子點開遊戲，說完又覺得少了什麼，補道，“這一切的起因，好像是那倆逼貨吧？”

賀期遠和傅餘晚皆是一頓。

程勝嘶了聲，“這麼給咱長臉？”

橙子：“那可不！咱校草校霸是誰啊，每日三進教導處都是家常便飯！”

“……”

程勝沉默了。

王旭明倒是笑了，“你這麼說讓我想到了某個人。”

“哪位？”橙子問。

——“紙幫忙遞一下。”

王旭明以為是程勝說的話，“你要紙做什麼？”

“我沒有啊？”

霎時的安靜讓王旭明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聲音，聽起來咋莫名讓人發怵呢？

轉頭一看，傅餘晚正好伸手過來。

離得近的賀期遠給他拿了兩張過去，“你不會要墊耳機吧？”

傅餘晚嗯哼一聲。

“一個大男人你配有潔癖嗎？”

程勝跟賀期遠一樣平靜地說，坐下後遞了包的樂事薯片，“吃不吃？”

橙子以及王旭明，愣愣地看著傅餘晚露出一個藏著淡淡的笑，接過了薯片。

“？！！”

傅餘晚這是……笑了？！

賀期遠想問傅餘晚要不要王者五排，卻見對方已經開局了。

一個人也好。

轉頭，他被拉入了四人討論組。

賀：？

橙：那那那那人怎麼來了？？我們的話他都聽見了？

程：非要跟來，我們也攔不住……話肯定聽見了，不過你也彆太擔心，他隻是看著凶。

王：你們很……熟？

賀：當然了，羨慕啊？

羨慕個鬼啊！！

玩了一會兒單排，傅餘晚便退了遊戲，繼而研究起了冰火人。

另一邊，或許是有了賀期遠和程勝的全程雙重洗腦，橙子他們才逐漸進入狀態，開始在王者峽穀廝殺。

期間，程勝感覺手臂被什麼碰了一下，沒把話說完就看向了傅餘晚。隻聽對方道：“我去趟廁所。”

“嗷。那邊走，左拐就能看見啊。”

“謝了。”

盥洗池的水冰涼，傅餘晚捧了兩回的水衝洗滾燙的臉頰，水滴從下巴尖落在瓷磚上。

他將袖子折上。

過敏症狀又出現了。

……沒有第一時間發覺也就算了，紅的地方似乎還沒什麼痛覺。

他把頭發弄得更加淩亂，剛離開，刺耳的刮擦聲緊接著回蕩在這個本就安靜的地方。

這所網吧坐落老街，設施比不上市中心的那些，牆的隔音效果更是差。

網吧挨著條胡同，是那些不務正業的混混或無業遊民的來往場所，

玻璃割裂的光破碎地散落，穿著小白鞋、微喇褲的女生站在中央，抬腳就將一個混混踹開。

她紮著高馬尾，躲開朝她扔來的空啤酒瓶，露出一張乾淨的臉。

——蔣書。

“學神……你怎麼了？”

給所有人拿了可樂回來的賀期遠，差點被回來傅餘晚撞倒，抬眼一見對方陰沉的臉，驚了一跳。

他道：“陸學長來了？”

傅餘晚：“沒。”

賀期遠：“呼——看來是我的幻覺。可樂喝嗎？”

“喝。”

“待會一起開一局？”

“可以。”

一小時後——

“嗷嗚嗷嗚~~~”

網吧裡的程勝跳了起來，橙子還以為他見了鬼，隻聽他道：“你們學霸是不是啥啥都會啊！我他媽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爽過了！”

橙子也是佩服地點了點頭，暫時忘了麵前傅餘晚冷血殺手的一麵，“謝謝校草帶我躺贏，今天開始我橙子和你就是好兄弟了！”

“蕪湖，學神萬歲！”

被這些人捧得天花亂墜的傅餘晚無奈地搖了搖頭，莞爾一笑道：“還開嗎？”

“開開開！”王旭明積極的樣子，與之前見傅餘晚時判若兩人，還給他拿了盒薯片，“這局，我打野。”

“行，隨便你。”

另一邊的戰場。

小混混落荒而逃，蔣書撣去沾了灰的衣擺走到牆角，扶起倒地的人，“妹妹？”

“妹妹”身上原有的花香摻著淡淡的煙草味，倒也好聞，“謝謝啊。”她禮貌地笑了笑。

微弱的光線映著她微醺的臉頰，紅撲撲的十分好看。蔣書怎麼看都覺得眼熟……

啊。

這不是……

“你，姓傅吧？”蔣書又湊近看了眼，打趣道，“上次隻是遠遠瞥了一眼，近看，小妹妹倒是蠻漂亮的啊。”

“咳咳，沒你漂亮。 ”